我還是賭對了,只是刀子不肯承認。
“第二句!”刀子忽然轉(zhuǎn)移立刻話題,聲音卻比冰渣子還脆上幾分:“寒骨棧,藏陰魂――你解得開嗎?”
我舔了舔嘴唇,血痂裂開,鐵銹味灌進喉嚨。
現(xiàn)在,我必須在她說“解不開”之前,把命從刀口上挪開。
“解不開,”我啞聲答,“但我能讓你進得去?!?
刀子笑了,嘴角上露出來的虎牙就像雪里突然迸出刀光:“你想跟我談條件么?”
“我很想知道,你用什么理由來說服我!”
我站起身來踢開炭灰,找出了一節(jié)焦黑的木條:“我要改規(guī)則!”
我蹲下身來木條在地上寫下五個字:鬼門關(guān)前――死。
地上字跡被火光烤得扭曲,像五條掙扎的小蛇。
下一秒,這些“小蛇”不是化成刀子的刀光咬在我的喉嚨上,就是變成我手里的魔咒狠狠捆住刀子。
“寒骨棧,藏陰魂,門內(nèi)輕喚倒轉(zhuǎn)身。”
“這句話的意思是,活人進不去寒骨客棧,但是死人可以?!蔽抑钢詈笠粍?,“想進門,得先死一次,而且是真死?!?
刀子瞇起眼,指尖在刀脊上敲出叮叮咚咚的聲響,像在試刀:“李守山最善于玩假死,他是靠著假死進了客棧。”
我搖頭道:“不是,他是真死?!?
“以前,李守山死過一次!”
大概是十幾年前吧!
李守山獨自一個人,渾身是血的從嘯山上走下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jīng)斷氣了。
尸體被他的拜把子兄弟,給運回了家里。
李守山上山之前,就跟他兄弟說過,等他回來的時候,要是已經(jīng)斷氣了,別管他的尸體是什么樣子,都把他放進門口的藥缸里泡著,然后就不用管了。
李守山的那口藥缸,在當(dāng)?shù)乜墒浅隽嗣男皻狻?
他不止自己進山采藥,還高價找人收藥,而且,收的都是精品。
只是,他收了藥之后,也不做什么處理,甚至連晾都不晾一下,就直接倒進門口那個裝個大活人還有富裕的粗瓷缸里,然后就用實木蓋子把缸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有人試過去推拿缸蓋子,李守山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木頭,把蓋子做得比棺材板還沉,一般人還真推不動。
就這么干,那采藥還不都得爛在缸里了?
事實上,缸里的藥材早就爛了,爛得就跟稀泥一樣。
只要一掀開缸蓋,人站在十幾步之后都能聞到藥味,好在,那味道不是臭氣熏天,不然,鎮(zhèn)上人都得過來砸門。
誰也不知道,李守山為什么要弄這么一口藥缸出來。
直到他斷了氣,他的兄弟帶著人開缸放尸體,才有人猜測,李守山是在做防腐的藥物,把尸首泡進缸里,就是為了讓他尸身不腐。
可是,李守山只是囑咐了他兄弟,把自己尸體放在缸里,卻沒說讓他兄弟給自己下葬。
那個人按照李守山的吩咐,把他放進藥缸之后,又在他家門口掛上了兩盞白燈,就鎖上院門走了。
當(dāng)天晚上,就有人聽見一股陰風(fēng)為了院門子打轉(zhuǎn)兒,那聲音就像是有鬼魂在房子上面一邊跑一邊哭,聽著都讓人心里發(fā)涼。
有人乍著膽子往院子里一看,差點被當(dāng)場嚇?biāo)?。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