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賊一直不露面,八成就在想辦法蒙騙一個大儒過來,借他的血發(fā)揮“執(zhí)法金筆”的威力。
大儒,就算是放在古代也不那么好找,更別說是現(xiàn)代了。
元老賊遲遲找不到人,卻剛好看見那些學(xué)生拜我當(dāng)了老師,這就拿我當(dāng)上墨盒了,左一刀,右一刀地往下割。
他是真不知道我疼啊!
可我這會兒,哪有工夫去抱怨他啊!
就元老賊剛才那幾句話,就讓我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
“不殺你,不放你?”
這話換成葉歡他們爺孫聽,那叫個高手風(fēng)范。
換成我聽就是,元老賊根本就拿對方?jīng)]招兒,在那唬人玩呢!
他那是暗里給我遞話呢!我能唬住對方,皆大歡喜。我唬不住,咱們趕緊撒丫子跑,跑的時候別忘了帶上我。
我的心就差沒從嘴里蹦出來的時候,忽然天上傳來“咔嚓”一聲巨響。
鏡面徹底崩碎,卻沒有一塊碎片落地。所有碎片化作光屑,升上半空,凝成一輪新的明月,月色所照之處,那些半透明的學(xué)生魂影,逐一顯形。
他們不再面無表情,而是或哭或笑,或揖或拜,然后一齊轉(zhuǎn)向教學(xué)樓,齊聲喊道:
“請先生歸位!”
呼聲三震,教學(xué)樓大門無聲自開。漆黑門洞里,緩緩走出一個佝僂身影――山長。
老人穿著一襲舊儒袍,身上卻沒有儒氣的金芒,只泛著淡淡月光。他抬眼,先望向曹銳,再望向于淼,最后望向我和元老賊,深深一揖:
“老朽錯解圣鏡,累諸位受苦?!?
一句話,曹銳雙膝“砰”地跪地,淚如雨下。
山長卻微笑,抬手在他肩上一拍:“阿銳,你悟得比我早,只是走得太急。今日之后,好好反省,可好?”
曹銳痛哭失聲,只能重重磕頭。
山長又看向于淼,柔聲道:“阿淼,別怨我燒了你的評語――我怕你接不住這座書院,也怕書院接不住你。”
于淼早已泣不成聲,只能拼命搖頭。
最后,山長對元老賊伸出手去,掌心躺著一面小小銅鏡,完整無缺,卻再沒半點邪氣。
“元先生,問圣鏡已歸位,但‘問’從未結(jié)束。往后每照一次,都得有人敢先照自己。這把刀,這筆血,你可愿繼續(xù)守?”
他話一出口,我就握緊了劫命刀。
如果元老賊露餡了,我得趕緊救人。
元老賊自然而然地接過銅鏡:“兄臺,書院我替你守著?!?
“這里愿意留下來的人,還是你的學(xué)生?!?
“不愿留下的人,我會送他們?nèi)ネ短?。?
“等你從罪儒獄出來,你還是文昌書院的山長?!?
我聽到這里,忍不住直翻白眼。
元老賊,這是要謀人家書院??!
書院里的學(xué)生,肯定是要被送進(jìn)陰間轉(zhuǎn)世投胎去了。
但是,于淼和那支儒兵呢?
他們舍不得走。
山長把書院留給元老賊,這不就是托孤?
元老賊略施手段,就等于收了一支儒兵。
這老賊是真特么不做賠本買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