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7年——
汜水關(guān),議事廳。
曹操原本想為郭嘉擺酒接風(fēng),但被他婉拒,只得令人上茶,擺出一桌茶宴。
郭嘉和曹操分賓主落座后,也不客套,就仿佛他早已為曹操謀劃多年般直奔主題道:“主公已經(jīng)占領(lǐng)汜水關(guān),距離洛陽只有一步之遙,想必‘兵貴神速’這四個字已經(jīng)在腦中晃悠許久,若我此時未至,大約明日便會發(fā)兵洛陽?!?
“確實如此?!辈懿冱c頭道。
“所以才會問你為何現(xiàn)在來此,”在這種場合,只有作為軍師的荀彧可以插:“我此前邀你同行時,你可是說過要‘讓志才再出幾年工’的,此時提前出現(xiàn),又宣稱我會對自己的策略后悔,若說不出個子丑寅卯,我可不答應(yīng)?!?
“嗯,那便從文若最關(guān)心的問題說起罷,”郭嘉向洛陽方向示意了一下:“那‘圍殺’的策略確實十分可行,若是不計代價,令此‘天下無雙’隕落也是可以預(yù)見的,然,文若想必不曾做應(yīng)對涼州軍報復(fù)的準備?!?
“涼州軍皆是好勇斗狠之徒,呂布一死,必然做鳥獸散,而董卓年事已高,其余將領(lǐng),如高順、張遼、華雄、張柯、管亥等皆不足懼,即使不必刻意準備,主公此時的實力也足以應(yīng)對?!?
“沒錯!”“偶會保護曹操大人的!”不知為何進屋就不走了的典韋和許褚應(yīng)道。
“結(jié)果那咸魚根本沒準備對策啊……”“替身”在旁抱怨道,他受到的“影響”似乎沒有解除完全,仍然盯著郭嘉的妹妹郭幻在瞧,一副打算送她漂亮小衣服的模樣。
而那個奇怪的小姑娘,除了進門時隨手丟進一個壯漢這點有些令人驚訝之外,剩下的時間一直眼神放空地看著桌上的茶杯。
“所以,你圍殺過呂布之后,就坐等董卓報復(fù)。”郭嘉端起面前的茶杯喝茶,一副等著看荀彧再說出些什么的模樣。
“奉孝你……領(lǐng)悟‘軍師技’了?”荀彧皺皺眉,卻說起了不相干的話題。
“啊,果然瞞不過你,”郭嘉放下茶杯:“它叫做‘鬼謀’,外在表現(xiàn)和戲志才那個有點像,基本屬于‘不肯好好說話’類?!?
“沒有那種分類!”荀彧沒好氣地應(yīng)了一聲,而后開始思索:“所以,我確實漏掉了什么?”
“你慢慢想著,”郭嘉朝曹操拱拱手:“主公可知,荊州劉表也有意插手洛陽之事?!?
“我聽聞,荊州劉表手下確有一人名叫黃祖,弓術(shù)了得,莫非便是此人?”曹操看向門口那雖然昏迷,但仍然被捆綁在木樁上的武將說道。
“此人率部扮作青州軍,在南陽與潁川交界處狙擊敗于呂布之手后逃離洛陽的孫堅孫文臺,”郭嘉道:“被發(fā)現(xiàn)后更是向主公大隊所在的方向逃竄,可見其早已做好栽贓的準備?!?
“呵,劉景升,無力參與洛陽大局,所以便出些盤外招,此舉應(yīng)是想挑起我們和揚州的矛盾?!辈懿俾砸凰妓?,便想清楚了此番作為的用意。
“莫非……那些‘劉家人’能從中撈些好處?”能用“劉家人”而非“皇族”稱呼的,就只有萬年公主劉奈了。
“往日因為有劍圣鎮(zhèn)國,他們自然不敢有什么想法,但如今王越少有出手,皇權(quán)的影響力更是一降再降,已然落到了需要外軍勤王的地步,他們的心思自然蠢蠢欲動。”郭嘉向公主拱手施禮,而后應(yīng)道。
“即使我未能考慮到有其他皇族插手,他們的實力也不足以令我后悔,”荀彧插道。
“所以說,文若,你那‘謀國’的特性反而將自己制約了,”郭嘉又飲了一杯茶,看向門外:“時間差不多了?!?
“啾——”未等聽到這句話的人反應(yīng)過來并提問“什么時間”,一只全身雪白、如羊如駝的動物便跑進了議政廳。
“孟德大人~聽說有個小妹妹——噫!”騎著羊駝沖進議事廳之后,才發(fā)現(xiàn)文臣武將濟濟一堂的蔡文姬嚇得小小驚呼了一聲:“阿,阿典……”
“呵呵呵,看到老典沒在門口守著,以為會議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替身”笑道。
“呃……”典韋噌地站起來,走到匆匆跳下羊背的蔡文姬身旁擋住她,而后躬身向曹操行禮:“是俺忘記守門的錯,請主公不要責(zé)罵小小姐?!?
“惡來作為大將,本就沒有守門之責(zé),”而且誰敢責(zé)罵她啊……曹操看了一眼跟在后面走進來的蔡琬:“來人,給兩位蔡家小姐上座?!?
“咦……?”此時,郭幻起身離席,直直地朝那羊駝走去。
“嘿,小心,那個壞東西會噴陌生人一臉口水!——嗷!這到底是什么??!”“替身”趕去試圖阻止,但又一次在女孩身旁撞上了無形的“墻壁”。
啪,那羊駝未等郭幻靠近,直接四蹄一軟趴倒在地,平素高高揚起的腦袋更是十分溫馴地垂下,似乎要讓女孩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