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無聲的搖了搖頭。
    半晌后,薛晉恢復了平靜,揚聲道:“蘇木,進來!”
    一個白衣青年從院外匆匆走了進來,正是在谷口處攔住眾人不讓入谷的那位。
    蘇木行禮:“谷主,有何吩咐?”
    薛晉環(huán)視屋內(nèi):“大恩不謝,諸位日后若有用到我圣醫(yī)谷之處,請盡管直。”
    “我尚有家事要處理,諸位請回罷。蘇木,將前輩他們好生送出谷去,不得怠慢?!?
    “是!”蘇木沖著眾人拱手:“各位,請隨我來?!?
    眾人起身,墨長庚走到薛晉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莫要多想,若你爹回谷,告訴他,我在京城?!?
    薛晉點了點頭。
    團團看了看薛枝佑,從一堆靈葉里拽出了一大把,塞到他的手里:“這個給你!”
    薛枝佑看著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眾人馬不停蹄,離開了圣醫(yī)谷,起程回京。
    馬車的轱轆碾過官道上干裂的黃土,揚起一陣嗆人的塵煙。
    團團趴在車窗邊,望著外面灰蒙蒙的天和一路皸裂的田地。
    原本郁郁蔥蔥的田野,如今只剩一片枯黃,景象愈發(fā)荒涼。
    經(jīng)常能看到三三兩兩的流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眼神麻木地沿著官道蹣跚而行。
    馬車緩緩停在一個茶攤前,稍作休整。
    聚集在這里歇腳的人群中傳來了低低的閑聊聲。
    一個蒼老的聲音嘆著氣:“唉,這老天爺,真是不給咱們活路了啊!”
    “可不是嗎!俺們村那條河,祖祖輩輩都沒干過,今年徹底見了底!莊稼全死了!”
    “我們那兒也是,幾個月沒下一滴雨,地裂開的都能塞進娃的拳頭了!”
    “這光景,可怎么活下去??!”
    一個人壓低了聲音:“你們聽說了嗎?”
    “我一路走來,聽見好多人都說,這可不是尋常的天災!”
    “是天譴!”
    “天譴?”周圍的人都沖著那人圍了過去。
    “噓—!小聲點!你不要命了?”
    “咳!你讓他說嘛!咱們這命,反正也不值什么!”
    “這可不是我瞎編的??!好多人都這么說的!”
    “文縐縐的,說什么,天子失德,觸怒神明!這才有了這么大的旱災!”
    “嘶——這話可不敢亂說!”
    “怎么是亂說?你們想想,為啥就咱們烈國遭了這么大的災?”
    “人家大夏怎么沒事兒?這不是明擺著嗎?”
    “你別說,他說的也有理??!”
    “還說什么了?”
    ……
    馬車里,墨長庚默默喝著茶,蕭澤和蕭二對視了一眼,臉色都沉了下來。
    團團沒聽明白:“大三哥,天譴是什么?。俊?
    蕭澤猶豫了一下:“就是,上天責怪下來的意思?!?
    團團還是沒懂:“上天為什么會責怪呢?”
    蕭二接口道:“旱災嚴重,流民遍地,老百姓就認為是有人做了不好的事情,所以老天爺生氣了,不下雨了?!?
    “哦?!眻F團又問,”那是誰做了不好的事呢?”
    蕭二看了一眼蕭澤,沒有回答。
    團團拉了拉蕭澤的衣袖:“大三哥,二叔叔不知道,你告訴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