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完顏洪連破四州之地,兵鋒席卷千里,將彎刀,懸在了京城之上!
“這……”
陳木聽完,默然無語。
他知道南虞的軍隊羸弱腐朽。
但也沒想到,竟然羸弱到了這個地步!
兩萬人的孤軍,竟然能在一個龐大的王朝腹地,如入無人之境?
沿途數(shù)十萬的守軍,都是紙糊的嗎?
“朝廷呢?”
陳木忍不住問道,“京城里那些人,都在做什么?!”
……
京城,天闕。
十一月初的京城,已是寒意料峭,但皇宮之內(nèi),卻是溫暖如春,奢靡如舊。
今日,正值冬至大朝。
太和殿內(nèi),燈火輝煌,宮樂悠揚。
南虞皇帝虞燁高坐于龍椅之上,接受著百官的朝賀。
從各地快馬加鞭送來的奇珍異寶,堆積如山。
南海的夜明珠,西蜀的琉璃盞,東洋的紫貂裘……
琳瑯滿目,極盡奢華。
一群文壇大家,正當(dāng)庭吟詩作賦,歌功頌德。
“瑞雪紛飛慶冬至,國泰民安頌太平。圣君治世千秋歲,四海升平萬古春!“
“德被四海,威加八方,故有萬國來朝,四夷賓服……”
“圣明天子,文治武功,千古第一……”
諂媚之詞不絕于耳,虞燁聽得龍顏大悅,頻頻舉杯。
大殿之下,文武百官,皇子勛貴,推杯換盞,笑語晏晏。
“陛下!”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了這和諧的氣氛。
天策大將軍朱如海大步走入殿中,滿臉橫肉虬結(jié)如鐵。
“朱將軍!有何事這般緊張?”
三皇子虞子期笑道,“父皇剛說了,今日不談國事!”
朱如??戳怂谎郏瑳]吭聲,卻也沒改變自己的態(tài)度,固執(zhí)地站在那里。
接連又有幾個官員出聲勸他坐下喝酒,他統(tǒng)統(tǒng)無視。
“朱將軍,何事?”
皇帝虞燁的聲音緩緩傳來。
“啟稟陛下!北莽完顏洪已破司州,兵臨真定關(guān)下,京師危急!”
此一出,大殿內(nèi)的絲竹之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是一愣。
這些天來,他們確實有聽到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說有一伙北莽人渡河打到滄州了。
但……
這事從未拿到朝堂上說過。
還以為只是無足輕重的小事。
結(jié)果……
已經(jīng)快到京城了?
“慌什么?”
皇帝虞燁放下酒杯,臉上卻還是那副鎮(zhèn)靜的模樣。
“真定關(guān)乃我朝第一雄關(guān),有精兵駐守,區(qū)區(qū)兩萬蠻夷,何懼之有?”
“可是陛下……”
朱如海還想再勸。
“夠了。”虞燁不耐煩地打斷了他,“今日是冬至佳節(jié),不談戰(zhàn)事。來人,接著奏樂!”
“是!繼續(xù)奏樂!”
魏公公尖細的嗓音響起,宮樂再次悠揚奏響。
大殿之內(nèi),很快又恢復(fù)了觥籌交錯的熱鬧景象,仿佛剛剛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朱如海咬了咬牙,轉(zhuǎn)身離開。
虞燁看著他的背影,眼底這才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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