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孫程英趕了回來,所有人都先松口氣。
孫二爺并沒因?qū)O程英方才的話而生氣,反而嘆著氣說:“那怎么辦?程英,你前途大好,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就將你絆住。”
孫六爺急吼吼道:“這分明是陛下故意的,就想斷了我們孫家的青云路?!?
一直沒做聲的孫五爺突然問:“程英,昨日你在宴上見過公主,確實是公主看上了你嗎?”
孫程英搖頭:“不是,公主雖與我說了幾句話,但話里話外都是祝我仕途順利,并無招我做駙馬的意思。我猜測,這多半還是陛下的決定?!?
“那看來,的確是陛下有意打壓我們?!睂O五爺說著,看向?qū)O首輔,“父親,您要進(jìn)宮嗎?”
孫首輔沒有第一時間回他。
而是端坐在雞翅木椅上,目光溫和又唏噓的看著孫程英。
孫程英的面容很陰柔,但眸子很銳利,像一柄早就磨礪好只待出鞘的寶劍。
這樣的寶劍,是不該被蒙塵藏鋒的。
孫首輔想起了過去,想起孫雅瑛站在這里說的話,想起孫程英的名字懸掛在金榜上……他想了太多太多,最終只化為一聲迫不得已的嘆息。
他看著孫程英,往常睿智深沉的眼神,今日卻帶上了幾分無奈和凄涼。
沉默片刻,孫首輔說:“我進(jìn)宮,找陛下談?wù)??!彼捳Z中,帶著長長的嘆息,“我老了,也該讓出位子,讓年輕人往上走走了。我若是一直不退,咱們孫家,永遠(yuǎn)都沒有往上一步的可能。”
況且,孫家任何人都能當(dāng)駙馬,唯獨程英不能當(dāng)駙馬!
這是事關(guān)程英及孫家全族性命的大事!
說完這些,孫首輔就要擺手讓眾人離去,可孫程英卻說:“祖父,不妨聽孫兒一。”
孫首輔看向?qū)O程英,孫程英說:“陛下既已做了決定,無論您會不會退讓,都不會讓陛下更改旨意。很有可能,陛下還會得寸進(jìn)尺。”
“與其如此,咱們不如把賭注押在嘉懿公主身上。”
孫六爺一聽到這話,就急切道:“這是什么意思?”
孫程英解釋:“駙馬不得入仕,這是歷朝以來的規(guī)矩。可我們大雍,不也有個入仕的駙馬嗎?”
孫五爺若有所思:“你是指威遠(yuǎn)侯?”
孫程英點頭:“威遠(yuǎn)侯精于練兵,掌管南海水師。而南海匪寇猖獗,這位子輕易換不得人。所以即便威遠(yuǎn)侯養(yǎng)外室欺辱靈云長公主,陛下因為要仰仗他,也不得不對他輕拿輕放??梢?,規(guī)矩都是隨著人變化的?!?
“嘉懿公主我見過,是個惜才之人。她又受陛下寵愛,倘若我們籠絡(luò)了她,或許我可以走出另一條類似威遠(yuǎn)侯,卻又和威遠(yuǎn)侯不同的路?!?
孫程英的話讓幾人都思索起來,就連孫首輔也沉吟了片刻。
自從孫程英突然從鄉(xiāng)下歸來,又突然高中探花后,孫家?guī)讉€爺都沒人敢小瞧他。
對于他說的話,也都會認(rèn)真思考。
不過孫首輔很快提出了反對意見:“公主或許惜才,但容不得欺騙。程英,你明白祖父的意思?!?
孫程英臉色一僵,頓了一會,才小聲道:“萬一公主已經(jīng)猜到了呢?”
孫首輔立刻變了臉色:“你說什么?”
孫程英偷瞄了幾眼其他人,孫首輔會意,擺擺手叫那幾個大男人退下,這才對孫程英道:“程英,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
走出書房的幾個男人,也聚在一起問:“父親和程英在打什么啞迷呢?我怎么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