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忠望向林中深處,眉頭緊皺。
瘋子的出現(xiàn),側(cè)面解釋了殷紫琴沒在村里看到羊的原因:它們生活在后山的樹林里!
幾人默默回到槐樹旁,繼續(xù)砍木頭,但視線還是時不時往樹林深處瞄去。
總感覺下一個瞬間,瘋子便會帶著山羊,悄然出現(xiàn)在某棵樹后。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槐樹已被砍倒。
眾人開始分割樹干和枝丫。
在槐樹頂端,杜聽風(fēng)發(fā)現(xiàn)了一道被雷劈過的痕跡,那里的枝丫已經(jīng)全部變?yōu)榻固可?
陳極立刻回想到,剛過來時聞見的那股焦糊味。
他們到的時候大概是凌晨3、4點左右,那時外面正下著大雨,但并沒聽見雷聲,由焦糊味的濃郁程度來判斷,雷應(yīng)該是前半夜打的?
一陣蹄聲由遠(yuǎn)處傳來.....但不是羊。
阿剪帶著驢車,過來接他們回去了。
“把這幾根木頭運上來?!?
阿剪指示到,選了幾根粗的樹干,被陳極幾人扛到車上。
八人圍在車旁,慢吞吞地往村子里走去。
烏云低垂,空氣沉悶,此時明明已經(jīng)是正午,但天色卻越來越暗,似乎隨時都會有大雨瓢潑而下。
“下午在我們宅子造喜桌?!?
阿剪簡單地提了一嘴,陳極注意到他心不在焉的,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一般。
阿布依然沒來.....
漸漸走到了村里,在往上走個坡,就到了周家的小巷。
吱——吖——
木板車發(fā)出了一聲異響。
拉著車的驢子,喘著粗氣,雙蹄使勁前蹬,可就是走不上坡!
木頭太重了!
阿剪嘖了一聲,示意眾人幫著推一下。
杜聽風(fēng)、陳極在前方拽著驢繩。
譚向松、楚婧在后頭推著車。
剩下的四人兩兩分布,各抓著木板車的一側(cè)。
譚向松不情不愿地走到了車后頭,每次和楚婧離的近一點,他就感覺全身發(fā)毛。
瞥了眼楚婧漆黑長發(fā)下的慘白皮膚,他手臂立刻起了雞皮疙瘩,默默往旁邊靠了靠。
“三、二、一.....”
“起!”
木板車的輪子終于再次轉(zhuǎn)動。
八個人合力,譚向松用不上太多勁。
他不想看著右邊的楚婧,但前方....
又正好是樹干的斷口。
一圈圈的年輪,上面覆蓋著黏稠的槐膠,沾著泥土的樹皮幾乎快戳到他的眼睛里。
這是哪一塊木頭?
譚向松的心跳忽然加快。
他驟然想到了,自己砍樹時那莫名沁出的血液.....雖然已經(jīng)被土給蹭掉,但誰知道還會不會再流出來呢?
越這樣想,譚向松就越害怕,樹干的斷口離他太近了!
啪嗒!
就在這時,譚向松忽然猛地一驚,感覺到什么東西,掉到了自己的腳邊!
他僵硬地低下頭.....
自己的鞋面上,是一塊濕泥巴。
板車顛簸時,從樹皮上掉下來的。
譚向松無聲地松了口氣,但不知為何,他的心里越來越緊張了,情緒就像天上的烏云一樣,低壓壓的。
驢車艱難地爬行著....
街上一個人也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下雨了,四周寂靜無比。
灰蒙蒙的霧氣,氤氳在譚向松的四周。
怎么還沒走到頭???
這條上坡到底有多長?
譚向松開始急了。
他正要往前方看去,忽然聽見驢車的最前頭,有人大喝一聲!
“后面別松手——”
就在這個聲音響起的一瞬間,車開始驟然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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