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林七夜抬起頭,看向陳陽榮伸手指向的地方,除了漆黑一片的胃壁,什么也看不見?!澳抢锸裁匆矝]有?!绷制咭箵u頭?!澳悻F(xiàn)在看不見,不代表‘它們’不存在。”陳陽榮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無垠的虛空,眼眸中浮現(xiàn)出一抹狂熱,“‘它們’一直在所有人都只能仰望的地方,只是沒有人注意到罷了……‘它們’在遙望,‘它們’在等待,‘它們’終將歸來?!薄澳闶钦f,月亮上有東西?”漁村的海岸邊,安卿魚聽到陳茍的話,眉頭緊皺起來。陳茍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爹死后,我就一直在重復(fù)著這個夢境,每次從夢中驚醒都是在半夜,我的床又正好在窗戶旁邊,所以我睜開眼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都是那輪月亮……”“你看到了什么?”“眼睛?!标惼埖难垌懈‖F(xiàn)出恐懼之色,“月亮的表面,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它在看我?!薄霸铝辽嫌醒劬Γ俊卑睬漪~一愣,再度抬頭看向天空,那輪若隱若現(xiàn)的月影表面模糊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存在?!拔抑肋@聽起來很荒唐,但我確實(shí)看到了?!薄叭缓竽??現(xiàn)在你還看的到嗎?”“不,每當(dāng)我看到那只眼睛,月亮上就會閃過一道金色的光,然后那只眼睛就消失了,一切恢復(fù)如常?!痹铝辽系慕鸸猓堪睬漪~聽到這個描述,一縷思緒如電般掠過他的腦海,他像是抓住了什么關(guān)鍵,又像是什么都沒抓住……正當(dāng)他要好好靜下心來思考的時候,一道道嘈雜的聲音從身后的村莊傳來,像是有什么人在尖叫,怒罵。陳茍一怔,回頭看向村莊,只見村莊的角落不知何時已經(jīng)燃起了火光,滾滾濃煙正冉冉升起?!鞍l(fā)生什么事了?!”陳茍見一位村民匆匆忙忙的跑過去,連忙拉住他問道?!按逦鬟叺耐豕褘D,拿刀把懷孕的幺妹給捅了!”那村民急切的開口。“什么?”陳茍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們兩家的關(guān)系不是一向很好嗎
?”“不知道啊!整整六刀,全部都捅在了肚子上?。∫贿呁币贿呥€瘋瘋癲癲的嘀咕什么:‘你的孩子……我的孩子’,跟著魔了一樣,兩個男人拉都拉不??!”陳茍茫然的站在了原地,似乎是無法理解這一切?!盎貋碓俑慵?xì)說,我現(xiàn)在去隔壁村找赤腳醫(yī)生,也不知道幺妹還救不救的回來了……”村民嘆了口氣,加快腳步,飛速的向著海岸線的另一邊跑去。安卿魚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默。他心里很清楚,這個漁村已經(jīng)徹底與世隔絕了,就算這個村民再怎么跑,也去不到隔壁村,更別說找到那個什么赤腳醫(yī)生……歲月早已抹平了一切。安卿魚不是醫(yī)生,不懂治病救人,就算他能用手段挽回那個孕婦的性命,也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他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陷入一片混亂的村莊,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如果他的猜測沒錯的話,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二柱子怎么還沒回來?”陳茍聽到那個村民的消息,表情同樣急切無比,他轉(zhuǎn)頭看了眼遠(yuǎn)處的海平線,沒有任何船只存在。他一咬牙,拔腿便往著火的地方狂奔。然而,他剛沒跑兩步,腳下一個踉蹌便栽倒在地。他在原地趴了片刻,緩緩坐起身,像是尊雕塑般一動不動,整個人都呆滯了?!瓣愂??”安卿魚眉頭一皺,快步跑上前扶起陳茍,疑惑的問道,“陳叔,你怎么了?”陳茍呆呆的看著前方,好一會才緩過神,他轉(zhuǎn)頭看向安卿魚,眼眸中一抹猩紅如潮水般蔓延?!拔衣牭搅恕彼哉Z?!笆裁??”“我聽到了?!标惼垝昝摿税睬漪~的手臂,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臉上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我爹……我爹在呼喚我?”……上京市。守夜人總部,審訊室。被獨(dú)自鎖在審訊室中央的陳麓,身體突然一震,猛地抬起頭顱,眼眸急速的染上一抹猩紅。他的表情瘋狂抽搐,像是在痛苦,像是在掙扎……“又來了,又來了……
”陳麓的雙唇輕顫,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瘋狂囈語,“爺爺……我知道了爺爺……不要再說了,不要……該死!該死??!你們能不能閉嘴!你們的強(qiáng)大,你們的意志,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夠了!你們你不要再說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表情越來越猙獰,他瞪著那雙猩紅的眼睛,抬起頭,痛苦的用頭部撞擊著鎖鏈,發(fā)出一陣陣沉悶的聲響!審訊室外,左青等人見到這一幕,臉色驟變!“開門!讓我進(jìn)去!”左青打開審訊室的大門,徑直走到了痛苦低吼的陳麓面前,皺眉開口:“陳麓!你在說什么?”“該死……”陳麓抬起頭,猩紅的眼眸凝視著左青,身體都在控制不住的震顫,“贏不了的……”“什么?”“守夜人,大夏,大夏神……我們贏不了‘它們’的!”陳麓低吼著開口,“‘它們’太強(qiáng)大了,強(qiáng)大到超出我們的理解!‘它們’歸來的那一天,沒有存在能阻擋‘它們’的腳步!只有卸下武裝,放棄抵抗,跪伏在‘它們’的腳下,信仰膜拜‘它們’的存在……人類才能有一線生機(jī)!”左青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澳惘偭??陳麓?!你在說些什么?”“這些年,我每隔三天就會聽到‘它們’的聲音,‘它們’在我的耳邊瘋狂的低語,將關(guān)于‘它們’的強(qiáng)大與意志全部灌輸?shù)轿业哪X海中……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它們’的恐怖!相信我,左青,我們真的贏不了的……”陳麓的表情痛苦至極,那雙近乎流淌出血液的雙眸中,是濃濃的悲傷與無力感。“‘它們’是誰?!”左青扯著陳麓的衣領(lǐng),咆哮著問道。陳麓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動,他的嘴角勾起一個蒼白的弧度,用顫抖的聲音,緩緩說道:“‘它們’是宇宙的終點(diǎn),是所有詭異神秘的起源,是凌駕于法則之上的至高存在!‘它們’的名字是……克蘇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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