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辭白一腳油門踩成了剎車。
顧寄青終于忍不住,偏出了聲。
冬日海邊溫柔的陽光透過車窗玻璃落進(jìn)了他微彎的眸子里,倒映出無憂無慮地飛翔的海鷗。
他想這真是可愛的一天。
而周辭白重新平穩(wěn)地起車,用余光偷偷打量了一眼顧寄青后,紅耳朵想。
他未來的男朋友,起來真好看。
?
兩人到宿的時候,昨天晚上鬧了一宿的夏橋和路平他們也才起來。
一個二個精疲力盡臊眉耷眼地穿睡衣就從房間到了餐廳,看見顧寄青和周辭白兩人帶一種“今天的世界么美好啊”的意和其樂融融的氛圍從外面來的時候,都愣了愣。
這倆人這氣氛怎么有些古怪?
而不等路平和王權(quán)兩個試圖撮合周辭白和顧寄青的直男反應(yīng)過來,夏橋就已經(jīng)一聲哀嚎,撲上去一把抱住了顧寄青。
“嗚嗚嗚嗚嗚嗚,顧顧,你昨晚去哪兒了,你怎么可以丟下我一個人,你知不知道這幾個笨蛋,路,路找不到,燒烤,燒烤不會烤,我活生生在院子里捱了一晚上的凍,就吃了一嘴烤糊了的碳!”
他這一嚎,王權(quán)也委屈了:“你還好,沈照起碼最后生了堆火,給你烤了好東西呢,我和路平才是真的慘好吧,最后總共剩這么點好食材了,全被沈照搶去喂你了,簡直不講道理!”
“那還不是因為你和路平把東西烤糊了嘛!不然怪誰!”夏橋就見不得有人說沈照不講道理,松顧寄青,轉(zhuǎn)就始,叉起腰護(hù)起短。
沈照拉都拉不住。
一屋子雞飛狗跳。
顧寄青接住飛撲過來的粥粥,低安撫起這個一整晚沒看見家長的黏人精,再聽耳邊幾個幼稚男生的嘰嘰喳喳,覺得自己昨天晚上選擇跟周辭白走還是很正確的。
起碼跟周辭白在一起,他就什么都
不用『操』。
只不過昨晚他和周辭白都沒有吃飯,又做了劇烈運動,這會兒倒是覺得有點餓了。
他抬起剛想說什么,就看見周辭白已經(jīng)走向了老板娘,低聲問道:“請問這里的食材和廚房我們可以用嗎,我想給我朋友做點飯?!?
老板娘連忙說:“廚房隨便用,食材到時候自結(jié)費用就好?!?
“嗯,那有小排骨嗎,最好是小肋排?!?
“有的?!?
周辭白話音一落,本來還和夏橋拌嘴的王權(quán)瞬間,驚喜地睜大了眼睛:“周總!你做糖醋排骨嗎!”
“什么!”剛剛加入戰(zhàn)局的路平也過,『露』出了欣喜至極的眼神,“老,你做那讓我驚為天人至今念念不忘的糖醋排骨嗎?”
不明所以的夏橋也跟湊熱鬧:“什么什么?我也!”
本來只是想偷偷給顧寄青做個糖醋小排骨的周辭白:“……”
他轉(zhuǎn)看向老板娘:“排骨分量嗎?”
老板娘有些發(fā)愁:“不太,就剩一兩個人的量了,我先去廚房看看?!?
說完,就進(jìn)了廚房。
于是下一秒,周辭白冷漠無情地扔下一句:“沒有你們的份?!?
就轉(zhuǎn)也準(zhǔn)備,往廚房走去。
已經(jīng)餓了一整晚的路平,連忙一個猛虎撲食,從背后抱住周辭白:“嗚嗚嗚嗚,我親愛的老,你不是最愛我了嗎,為什么連糖醋排骨都不給我了!”
他什么時候愛他了?!
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的惡不惡!
周辭白生怕顧寄青誤會什么,一臉嫌棄地試圖把路平扒:“不為什么,我是給顧寄青的!”
“你為什么給他不給……我?!?
等等。
顧寄青?
周辭白專門做給顧寄青?
周辭白不是最討厭顧寄青的嗎?難道一起出去看個日出關(guān)系就這么好了?
路平愣愣地抬起,剛準(zhǔn)備問,目光卻一眼就被周辭白脖子上的某個東西吸引住了。
頓住,神。
剛才說什么全部忘了。
他只顧得上顫抖手指聲淚俱下義憤填膺地指周辭白喊道:“周辭白!你背我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什么什么?
剛剛費力把路平扒拉的周辭白,聽到路平莫名其妙的話,皺眉轉(zhuǎn)看向了櫥窗玻璃,然后愣住。
本來剛好合適的『毛』衣衣領(lǐng),因為剛才和路平的拉扯而被拽得偏向一邊肩,『露』出的脖頸和右肩的連接處的肌膚上,赫然殘留一圈新鮮的牙印。
看上去實在不像是經(jīng)歷過什么正經(jīng)情。
而客廳里剩下個人和一只狗也都在路平的大呼小叫下,注意到了這個殘留的罪證。
其三個人還清晰地記得昨天周辭白打完籃球的時候,脖子上還是干干凈凈。
至于從打完籃球,再到來到宿,再到此時此刻的相聚,一直和周辭白在一起的只有顧寄青,也只能是顧寄青。
于是這三個人又齊刷刷地轉(zhuǎn)過,把目光投向了正蹲在地上抱粥粥無辜地抬的某人。
無辜的某人顯然并不那么無辜,因為他的衣領(lǐng)處隱隱約約也『露』出了一個不那么正經(jīng)的牙印,甚至還有像是被指節(jié)用力抓過的淤青。
而此時此刻,一個打算去西餐廳艷遇的英國男人慢條斯理地從二樓走下,對顧寄青和周辭白一人留下一句“hi,beautyhi,beauty'sboyfriend”就慢悠悠地出了宿大門。
于是那一刻,阿那亞的風(fēng)停了,海也不哭了,只剩下一個普普通通的宿里,有六個人守一只狗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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