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連忙定了定神,伸出他那粗糙卻又帶著幾分專業(yè)的手,仔細地替東哥摸了脈。
他的眉頭先是微微一皺,接著越皺越緊,眼睛也越睜越大,臉上頓時大驚失色。
他的嘴唇顫抖著,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這.....這..福晉這得的是肺癆?。 ?
那聲音仿佛是從他的嗓子眼擠出來的,帶著幾分驚恐和難以置信。
介賽一聽,猶如五雷轟頂,臉色瞬間煞白,原本紅潤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他只覺得眼前一陣發(fā)黑,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肺癆這可是絕癥啊,而且最重要的是,極易傳染。
他下意識地后退幾步,每一步都顯得那么慌亂,眼神中滿是驚恐,仿佛面前躺著的不是東哥,而是一個隨時會吞噬他的惡魔。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抱在胸前,仿佛這樣就能阻擋那可怕的病菌。
東哥靜靜地躺在榻上,臉色蒼白如紙,一副十分虛弱的模樣。
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但她的心中卻是輕松了不少,仿佛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
她的思緒飄回到從赫圖阿拉城回葉赫的時候,那時阿巴亥神秘兮兮地塞給她一瓶藥,輕聲說道:
“東哥姐姐,這藥吃下去就如同得了肺癆一般,但半個月內(nèi)會漸漸恢復(fù),你想要脫身,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東哥早就就有了假死脫身的想法,這可是她夢寐以求的。
這些年,她在這復(fù)雜的環(huán)境中周旋,早已身心俱疲。
而經(jīng)過這幾年的相處,東哥已經(jīng)深深的愛上了皇太極。
她愿意和皇太極在一起,哪怕沒有名分,不能顯露人前。
她覺得只要能陪在他身邊,看著他的笑容,聽著他的聲音,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她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未來,他們在一個寧靜的小院子里,過著平淡而又溫馨的生活。
這樣,總比一直被努爾哈赤和布占泰送來送去的好。
“快,把她給我拖出去,拉到山崖下面埋了!”
介賽滿臉晦氣地叫嚷著,那聲音仿佛要沖破營帳的束縛,帶著無盡的惱怒與嫌棄。
此刻他的臉漲得通紅,眉頭緊緊地擰成了一個疙瘩,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
他惡狠狠地瞪著躺在地上那瘦弱的身影,眼神中滿是厭惡,仿佛面前躺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
他本以為女真第一美人要花落自己的手中了,想象著能與那傾國傾城的容顏相伴,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享受這份榮耀。
他甚至已經(jīng)在腦海中勾勒出了與東哥在營帳中把酒歡、共賞明月的美好畫面,憧憬著她那溫柔的笑語能在自己耳邊環(huán)繞。
沒想到,掀開那紅蓋頭,看到的卻是一張蒼白如紙、病懨懨的臉。
這殘酷的現(xiàn)實就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將他所有的幻想都澆滅了,只留下滿心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