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榕寧定定看著蕭澤,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緩緩道:“皇上,臣妾并沒有忤逆皇上的意思。”
“君翰才五歲,皇上難道要真的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下手嗎?”
“他從出生到現(xiàn)在,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殘酷且血腥的事情。”
“皇上即便是要教他成長,也得給他一個成長的時間。讓君翰慢慢來,而不是直接一記重錘砸下來,讓這個孩子如何適應(yīng)?”
“皇上,若是君翰受了什么傷害,以后性格變得古怪無比,對大齊對整個朝堂以及皇上又有什么好處?”
蕭澤不禁冷笑了出來:“孩子小又怎么了?當(dāng)初朕也不是早早死了母妃,過繼到了陳太后的身邊?”
“他如今已經(jīng)五歲多了,一直被你驕縱寵溺,照此下去又如何擔(dān)得起我大齊萬里江山的重任。”
沈榕寧不禁氣笑了,緩緩道:“皇上好好想一想,自己童年又可曾幸福?為何要將自己的創(chuàng)傷加在君翰的身上,那是你的痛,不是他的痛?!?
蕭澤頓時整個人愣在了那里,不可思議的看著沈榕寧。
蕭澤突然想到他的兒時,那個時候的陳太后朝中沒有絲毫的權(quán)力。
陳家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
在那個吃人的后宮,他跟著陳太后不曉得吃了多少的苦,甚至被當(dāng)時的皇太子按在地上,用沾滿泥巴的靴子踩在他的臉上,那個時候他記得自己也是五歲。
蕭澤失去的理智漸漸清醒了過來,他看著面前可憐兮兮站在那里的兒子,突然有些懊惱。
自己剛才到底是下了一劑猛藥,將這個孩子嚇得夠嗆。
可他也要讓君翰明白,他雖然是他寵溺的兒子,但也是他蕭澤的臣子。
身為臣子就得規(guī)規(guī)矩矩,絕對服從!
君翰不能隨隨便便離開皇宮,他就是要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給自己的兒子教授一課,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可此時兒子臉上的表情顯然是嚇蒙了,整個人都不會笑,就那么杵在那里。
蕭澤頓時心疼了幾分,可卻也不想再改回去,因為碎了的心是回不去的,打碎的鏡子一樣。
況且沈榕寧居然敢用他的兒子做局,逼迫他將沈家夫婦放走。
蕭澤原本想要給沈家一個下馬威,不想被沈榕寧抓著兒子這一個籌碼,讓沈家夫婦起死回生。
這就是讓他分外不滿的地方。
蕭澤冷哼了一聲:“這些日子,大皇子就交給玥貴妃來養(yǎng)心殿先照顧著吧。”
錢玥一愣,隨即眼底掠過一抹驚喜,忙上前一步跪在了蕭澤面前道:“皇上,姐姐也說的是氣話,還求皇上不要將姐姐的氣話放在心上。”
“姐姐也是的,怎么能處處忤逆皇上?”
“姐姐畢竟是皇上的女人,是這后宮的嬪妃,應(yīng)該以皇上為天地?!?
“這般沒大沒小,也難怪皇上會生氣。”
“不過還是請皇上原諒姐姐吧,姐姐許是太在乎大皇子才會如此?!?
“這些日子,大皇子殿下一直守在姐姐身邊,偶爾去沈家的莊子上住一住,倒也無可厚非?!?
錢玥頓了頓話頭:“畢竟大皇子和沈家人關(guān)系匪淺,又是大皇子的外家,多多來往也情有可原?!?
“還請皇上不要太生氣了,孩子嘛總是自己的舅父外祖父親近些。”
“至于這些日子,皇上和姐姐稍稍冷靜冷靜,臣妾也是愿意好好照顧孩子的。”
“姐姐,”錢玥走到了沈榕寧面前,“有我好好照顧孩兒,姐姐切莫再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