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方丈!”
那道身影同樣是名和尚,慌忙來到近前。
“寶元,何事如此慌張-->>?”
蒼老和尚,也就是這寶相寺的方丈寶凈開口詢問道。
“那徐元又上山了!”
寶元說道。
“多少人?”
“就他一個人!”
“看來還是不死心?!?
寶凈搖了搖頭,隨后站起身來。
“這一來二去,煩也被煩死了,要不你我動手,干脆把他也拿下得了?”
寶元提議道。
“不可?!?
寶凈抬手止住寶元,沉聲道:“徐元是六品大練,又是薛總兵的義子,身份比高飛更敏感。他雖無實權(quán),背后卻站著薛長圣,還是由我親自應(yīng)付。你繼續(xù)下山盯著,一有動靜,立刻回報?!?
“是!”
寶元應(yīng)聲退去。
寶凈整了整袈裟,臉上掠過一絲厭煩,轉(zhuǎn)身迎向山道。
果然,徐元正快步踏階而上,眉峰緊鎖,面色冷峻。
“阿彌陀佛,徐施主去而復(fù)返,不知所為何事?莫非是對昨日貧僧所,尚有疑慮?”
寶凈雙手合十,聲音平和。
“方丈!”
徐元強壓怒火,開門見山:“高飛是我青州營軍官,奉命查案,卻在寶相寺內(nèi)失聯(lián)!你們不但避而不談,還以‘擅闖禁地’為由將他扣押——此事關(guān)乎袍澤性命、百姓安危,豈能兒戲?今日我必須親眼見到高飛,并徹查寺中可疑之處!”
寶凈臉上的悲憫漸漸褪去,轉(zhuǎn)為冷肅:
“徐施主,此差矣。昨日貧僧已說得清楚。高施主行為無狀,擾我佛門清凈,觸犯寺規(guī),暫時留他靜思己過,合情合理?!?
“至于你說調(diào)查百姓失蹤?證據(jù)呢?無憑無據(jù),僅憑坊間流,便要將臟水潑向我千年古剎?寶相寺名聲清譽,豈容隨意玷污?”
他向前邁了一步,無形的壓力彌散開來:
“你說你是總兵義子?是,身份貴重。但國有國法,寺有寺規(guī)!你空口無憑,便要我寺敞開所有門戶任你搜查?”
“徐施主,你有總兵的授權(quán)文書嗎?有朝廷刑部簽發(fā)的搜查令嗎?或者……你是身負實權(quán)職銜,足以代表青州營在此發(fā)號施令的將軍嗎?!”
“你??!”
徐元被這番連問的血氣翻涌。
他雖是六品大練,是總兵義子。
但此刻的身份確實只是一個特使,并無正式調(diào)兵查案之權(quán)!
這寶凈咬死程序,句句在理,讓他憋屈無比。
“沒有?”
寶凈嘴角掠過一絲譏諷,“既然什么都沒有,僅憑義父威名就想在寶相寺橫行?徐施主,未免太不把本寺放在眼里!佛門清凈地,容不得你滋擾!請回吧!”
“寶凈!百姓生死不知,袍澤下落不明!你說我滋擾?”
徐元怒不可遏,體內(nèi)勁力鼓蕩而起,袍袖無風(fēng)自動,“今日我若見不到高飛,絕不離山!”
“徐元!貧僧看在總兵面子上,一再忍讓!真當(dāng)我寶相寺是紙糊的不成?你再不離去,休怪貧僧不留情面,也只好‘請’你去和高施主作伴了!”
寶凈眼中兇光一閃,身后武僧齊步上前,氣氛驟緊。
徐元臉色鐵青,雙拳緊握,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面對態(tài)度強硬的這寶凈及其身后數(shù)名氣息不俗品的武僧,他一人之力,強闖毫無勝算。
而就在寶凈作勢要動手,徐元也已準備拼死一搏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嗡——!”
一股沉重整齊的腳步聲如悶雷自山下滾來,殺氣沖天!
由遠及近,速度極快!
剎那間,不僅是徐元和寶凈,整個寶相寺廣場上的所有僧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充滿肅殺之氣的巨大動靜吸引了目光。
只見山道臺階處,一面黑底赤邊、上繡著猙獰字眼的“青州營”大旗率先出現(xiàn)!
緊接著,是如同鋼鐵洪流般涌出的甲胄洪流!
洪流組成的,是黑壓壓的青州營精銳士卒,足有四五百人!
他們身披制式皮甲,手持兵刃,隊列森嚴,如怒潮般漫上山頂廣場!
腳步聲沉重統(tǒng)一,踏得地面微顫。
冰冷的殺氣更是如同實質(zhì),瞬間將整個寶相寺前的寬闊廣場籠罩!
“嘩啦——!”
抵達廣場之上后,精銳士卒訓(xùn)練有素,立刻分散開來。
呈半月形快速包圍了整個廣場,鋒利的兵刃已經(jīng)出了半鞘。
鐵血肅殺之氣沖天而起!
讓那些普通僧人嚇得面無人色,瑟瑟發(fā)抖!
見到這一幕,寶凈臉色更是瞬間劇變。
臉上的冷漠和戾氣蕩然無存,只剩下難掩的驚駭。
他萬萬沒想到青州營竟然真敢調(diào)兵圍寺!
而且來的這么快,這么多人!
如此規(guī)模,至少需要一位擁有調(diào)兵實權(quán)的將軍才能做到!
是誰?是青州營的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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