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陳家。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徐氏端坐在椅子上朝著一旁的婆子問道。
婆子恭敬回道:“回夫人,快到辰時了。”
徐氏眉頭一蹙,重重地再桌子上拍了一掌:“豈有此理,這宋爾雅好大的架子,難道還想讓我去給她請安不成?”
“夫人莫要動怒,老奴再去催催?!币慌缘钠抛蛹泵f上了一碗茶水勸道。
徐氏把面前的茶碗重重地擲在了地上:“還催什么?馬上把她給我?guī)н^來,還反了天了不成?!?
彼時,宋爾雅正給思舟穿新衣。
見他比去年長大的不少,心中卻有些煩悶,這半年思舟的眉眼竟有了幾分周宴珩的樣子,長此以往,只怕思舟的身世是要瞞不住了。
思舟見她愣神,連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問道:“娘親,你怎么不高興?是不是思舟穿這衣裳不好看?”
“沒有。”宋爾雅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輕笑道,“思舟穿這身衣裳很好,只是你長得太快,再過幾年都要超過娘親了。”
思舟笑彎了眼睛:“那樣思舟就可以保護娘親了?!?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門口就響起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夫人,老夫人等您過去敬茶?!?
宋爾雅臉上的笑瞬間凝滯住了。
既然徐氏一心想要李嫣兒做自己的兒媳,又不管她和思舟的死活,又何必來在她這里擺婆母的架子。
她正要拒絕,便再次聽到了婆子的話:“老夫人說了,不管怎么樣,將軍還沒寫休書,夫人仍舊是陳家的媳婦,住著陳家的院子,要是不肯去敬茶,便要讓人來把您的東西都扔出去。”
“這大冷天,你們怕是沒地方去,您能忍,小公子能忍嗎?”
聽得這話,宋爾雅猛地回頭看她,眼中帶了幾分殺意。
自從他們知道思舟是自己的軟肋后,便一直用思舟來威脅自己,長此以往,只怕自己很難擺脫陳家了。
可她現(xiàn)在必須忍,等一月之期到了,陳家人就再也拿捏不了自己了。
“嬤嬤說的是什么話?我何曾說過自己不去了?動不動便用小公子來說話,看來老夫人也沒別的本事了。”宋爾雅回過頭,拍了拍思舟的肩膀,道,“思舟,你不必?fù)?dān)憂,就乖乖在這里等娘親回來?!?
“娘親,祖母不是好人,還是思舟陪你一起去吧?!彼贾鄣难鄣锥际菗?dān)憂。
宋爾雅的心里添了自責(zé),旁的同他這么大的孩子,只需想著吃喝玩樂,可他卻因身處陳家,被迫過早懂事。
可她還是搖頭拒絕:“你不必?fù)?dān)心娘親,安心等著,娘回來,帶你出去玩?!?
思舟也知道,自己要是去了,說不定會成為娘親的累贅,干脆重重點了點頭。
宋爾雅這才跟著婆子往徐氏的院子去了。
婆子的眼神里滿是鄙夷,在進門前,還故作好心:“奴婢可得勸夫人一句,老夫人今兒高興,您收斂一點脾氣,好好哄哄,老夫人自然不會跟您計較,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