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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戰(zhàn)的余威尚未散盡,天地間還彌漫著濃郁得化不開的血腥氣,混雜著怨獸尸身腐爛的腥臭。
斷壁殘垣鋪滿戰(zhàn)場,原本巍峨厚實的城墻塌了大半,磚石碎裂成齏粉,與黑褐色的血泥攪在一起,踩上去黏膩濕滑,每一步都深陷其中,抬足便是一片狼藉。
地面溝壑縱橫,那是蛇龜冥主被燒焦的尸體、利爪刨挖留下的痕跡,深不見底的溝壑里積滿了污血,順著地勢緩緩流淌,在低洼處匯成一灘灘暗紅的血潭。
大量怨獸的尸體堆疊如山,青黑的龜甲、斷裂的骨刺、淌干血液的殘軀雜亂散落,有的怨獸眼珠圓瞪,死前的猙獰還凝固在臉上,有的腹腔被劃開,內(nèi)臟拖拽一地,蠅蟲已聞味趕來,在尸堆上空嗡嗡盤旋,平添幾分死寂與恐怖。
蛇龜冥主那龐然巨軀癱倒在戰(zhàn)場中央,墨黑色的甲殼布滿裂痕,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貫穿軀體,暗紫色的血液汩汩涌出,順著甲殼紋路漫延,在地面淌出一片巨大的血漬。
李威立在殘破的城墻下,烈焰套裝染了大片血污,衣擺被劃開幾道口子,露出底下緊實的肌理,肩頭沾著些許怨獸的碎肉,卻絲毫不顯狼狽,反倒透著一股浴血后的威嚴(yán)。
他抬手抹了把臉頰上的血珠,指尖劃過下頜的淡青色胡茬,而后從儲物袋里取出一枚瑩白的恢復(fù)丹藥,丹藥入手溫潤,泛著淡淡的靈光,藥香清冽,驅(qū)散了些許周身的血腥氣。
他仰頭將丹藥吞服,丹藥入腹即化,化作一股醇厚的靈力順著經(jīng)脈流淌,滋養(yǎng)著激戰(zhàn)過后疲憊的身軀,原本有些紊亂的氣息漸漸平復(fù)下來。
目光掃過地面,一處被碎石掩埋的角落泛著淡淡的金光,撥開碎石,一只淡金色的寶箱靜靜躺在那里,箱體雕刻著繁復(fù)的紋路,鎏金的邊角有些磨損,卻依舊難掩精致。
兔兔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紅白的絨毛上沾了不少灰漬,兩只長長的耳朵耷拉著,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睛亮得驚人,看到寶箱的瞬間,耳朵唰地豎了起來,小短爪飛快地將寶箱抱在懷里,臉頰蹭了蹭箱體,喜滋滋地晃了晃腦袋,那模樣像是得了稀世珍寶。
李威瞥了一眼寶箱,眼底毫無波瀾,淡金色寶箱早已入不了他的眼,過往的歷練中,比這品級高上數(shù)倍的寶箱他都開過不少,自然不指望這寶箱能開出什么珍稀物件。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蛇龜冥主的尸身上,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這龐然大物的價值,可比那寶箱珍貴多了。
它的血液蘊含著濃郁的陰煞之力,又夾雜著強(qiáng)悍的妖力,這般龐大的身軀,流淌出的血液足以填滿一個不小的池子,用這些血液培育六瓣血蓮,定能讓血蓮長勢極佳,品級飆升。
再者,它的墨甲堅硬無比,能抵御高階攻擊,這么大的軀體可鑄無數(shù)件防身利器;血肉蘊含充沛能量,能煉制高階丹藥;骨架質(zhì)地堅韌,是打造法寶的絕佳材料,從頭到腳無一不是寶貝,盡數(shù)變賣,足以換來一筆豐厚的修煉資源。
“哈雷老哥死了沒?”李威朝著城墻另一側(cè)喊了一聲,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卻清晰地穿透了戰(zhàn)場的死寂。
墻角處,哈雷格拄著一柄斷裂的大刀緩緩起身,他身著厚重的金色鎧甲,鎧甲多處凹陷破損,表面布滿劃痕與血污,胸口的鎧甲裂開一道大口子,露出底下包扎的布條,布條早已被鮮血浸透,殷紅的血跡順著衣擺滴落。
他臉色略顯蒼白,嘴角卻勾著桀驁的笑容,捋了捋下巴花白的胡須,粗聲粗氣地哼道:“哼!這點傷不過是毛毛雨,想當(dāng)年老夫橫推十八城,殺得各路妖邪聞風(fēng)喪膽,老夫無敵手的名號可不是吹出來的!”
“少吹牛皮小心遭雷劈!”李威嗤笑一聲,語氣里帶著幾分調(diào)侃。
哈雷格梗了梗脖子,拍了拍胸脯,雖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卻依舊硬氣地說道:“放心吧,老夫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繼承人,這城主之位還沒人接手,老夫可不會輕易死去?!闭f罷,他望向滿目瘡痍的戰(zhàn)場,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燦爛,聲音洪亮地問道:“我們算是贏了嗎???!”
李威靠在殘破的城墻磚上,指尖摩挲著儲物袋的邊緣,目光望向遠(yuǎn)方灰蒙蒙的天空,眼底帶著幾分深邃,笑著說道:“誰知道呢!這世間的紛爭從未停歇,戰(zhàn)爭是永遠(yuǎn)打不完的,自然也永遠(yuǎn)不會有真正的贏家。”語氣平淡,仿佛只是老友間閑聊家常,卻透著歷經(jīng)滄桑后的通透。
哈雷格聞,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隨即又爽朗大笑起來,問道:“血月之上好像有人向你發(fā)出邀請?你打算什么時候上去?”
“我又不是真無敵,血月之上必定有強(qiáng)者,明顯有人針對我,上去干嘛?自尋麻煩嗎?”李威搖了搖頭,走到半塌的城墻頂端,盤腿坐下,雙腿交疊,雙手結(jié)印,運轉(zhuǎn)法力簡單療傷片刻,周身泛起淡淡的靈光,氣息愈發(fā)平穩(wěn)。
療傷過后,他從儲物袋里摸出一根煙,指尖燃起一縷星火,點燃煙卷,深吸一口,煙霧從嘴角溢出,繚繞在周身,模糊了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