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沙走進齊膝深的紅色積水中,水聲在船艙中傳開,帶起空洞的回響。
幾名聯(lián)邦安全局的精銳駐守在這里,他們把槍口從薩沙身上移開,薩沙則是把手里的手電筒指向船的龍骨,青紫色的血管結(jié)構(gòu)沿著龍骨和周圍的鋼架蔓延,像是無數(shù)搭在一起的蟲子。
“怎么樣了?”薩沙詢問。
“這些東西是活的,它們在加速生長!”總工程師奧列夫說,“而且加速的時間就在這兩天,可能是有什么東西刺激了它?!?
奧列夫和薩沙一樣,出身于聯(lián)邦安全局,他是莫斯科大學(xué)畢業(yè)的高材生,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此時他的臉色憔悴的就像是剛剛撞了鬼。
“找出源頭了嗎?這些鬼東西是從哪里長出來的?”薩沙詢問,他不去看那些血管了,連他這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漢子都會覺得頭皮發(fā)麻。
“找不到,但它們正在向著核動力艙蔓延?!眾W列夫把一管血樣遞給薩沙,“我們在血管里檢出了海水和水銀的成分,它并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血液,只是看起來很像?!?
“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著血管里流著水銀的生物?!彼_沙搖晃著手里的試管,那鮮紅的液體在抖動中分裂成一個個水珠,在平靜下來后又融合到一起。
然而薩沙不知道的是這兩天下來艙底的水銀濃度其實是在持續(xù)下降的,舒熠然破壞了部分水銀的投放,以使星之瑪麗亞能更好地生長,直至控制住核動力艙為止。血管里的水銀是用來遏制這神話般的生物,而非這生物本身的體液。
這不是秘黨會允許的行動,但現(xiàn)在的舒熠然行事很有國內(nèi)的風(fēng)范,團結(jié)能團結(jié)的,分清主次來對付敵方,這是先輩們留下的智慧。
“暫時把這件事列為機密,不要引起恐慌,想辦法延緩這東西的生長?!彼_沙沉聲說,“我再想想要怎么做?!?
這位船長思考的是要不要和楚子航說這件事,自從阿瓦隆出現(xiàn)之后,這段時間一直都有些微的極光浮現(xiàn),通訊被干擾的很嚴重,已經(jīng)過去十二個小時了,他們依然沒能聯(lián)系上安全局。
安全局不讓返航的話薩沙也不敢隨便下命令,因為強行要返航意味著和上層船艙的船主撕破臉,這必然會造成沖突和死傷,回去后面臨處罰是必然的局面。
而且安全局就對那所謂的“神國”沒有興趣嗎?薩沙覺得上面的老爺們多半也盯上了那神秘的希柏里爾,才會讓他們在船上耗去了這么多年的光陰。
或許現(xiàn)在唯一能救他們的是那個神秘的中國人,薩沙鬼使神差地覺得楚子航或許會有辦法,他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但他應(yīng)該是個好人,這是薩沙的直覺。
在戰(zhàn)場上滾過的人都會有一定的直覺,在關(guān)鍵時候這樣的直覺或許能救他們一命,薩沙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把這份希望賭在那個中國人的身上。
“派人去請楚先生下來。”薩沙吩咐,“我們需要他的建議?!?
旁邊的水手點頭稱是,他小跑著離開,沒過兩分鐘又有人推開了底層的艙門,但不是楚子航而是甲板上的安保,薩沙的心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