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內(nèi)一片和樂融融。
朱老夫人是鐵了心要給外孫女做臉的,她如今倒不擔心芷兒壓不住人,她只擔心她們將芷兒當成那肥羊,拼了命的往她身上薅羊毛。
“不是昨兒才回來?我這也是迷迷糊糊的,你讓我去請人我就去請了,到底為著什么事卻是不知?!?
花芷故意慢了一步,不出她意料,四叔奶奶已經(jīng)一臉羞愧的把話接了過去,“實在是樁難以啟齒的丑事,花妍也不知怎么的和那馮家的小子認識了,如今卻是甘愿上門做妾,花家何時出過這等事,我這都慌了神了,要不是大姑娘回來得及時,行事又有章程,我這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倒也實誠,朱老夫人心里舒坦了點,同在京城這個世家圈子里,再加上那馮昌鈺大肆宣揚,這事她如何會不知,都成各家茶余飯后的笑柄了,她替自家外孫女擔心卻也無可奈何,花家即便落魄了這也是花家的家事,沒有外人插手的余地。
沒成想一早芷兒就使了人來請她幫忙,有了使力的地方她自然是要辦得妥妥帖帖的,只是多少還是擔心這事會讓芷兒沾上一身腥,她也是花家的姑娘,且還是在外邊拋頭露臉的姑娘。
看了外孫女一眼,朱老夫人露出一臉恰到好處的驚訝,“那如今……”
四房的老夫人看向花芷,花芷便將話接了過去,“為著花家的名譽著想,我想借用李嬤嬤在京城中的好名聲替花妍驗個身,之前我已看過,她守宮砂還在,即便去做妾那也是完壁之身上門,斷沒有馮家所那些首尾?!?
花芷站起來朝著李嬤嬤福身一禮,“還請嬤嬤幫我們一把。”
李嬤嬤避而不受,笑道:“若你家的姑娘本是完壁,老身也不過是說了實話,承不起姑娘的禮?!?
“讓您沾上這等事就是花家的不是?!笨蜌饬艘痪?,花芷復又坐下繼續(xù)道:“馮家的轎子馬上要上門,若是要給她準備什么就去準備吧?!?
花妍的母親雖然傷心,可那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向來也看得重,這會便是再傷心失望也不能
真讓人這么上門,她低著頭團團一禮,捂著嘴退出門去。
老太太環(huán)視一圈,“我讓姑娘們都回屋去?!?
“無需如此,我不會讓馮昌鈺進門?!被ㄜ瓶聪蜷T外,抱夏領(lǐng)著花妍出現(xiàn)在那里。
被這么多人或怨恨或惱怒的盯著,花妍只是低著頭,不發(fā)一。
“花妍,你若不想背個私相授受的名聲上門就隨著李嬤嬤去驗身證明。”
花妍捏著衣角羞紅了臉,對于一個姑娘家來說,做這樣的檢查就是一種莫大的羞辱,可孰輕孰重她分得清,她不能背那么個名聲上門。
“我聽堂姐的?!?
花芷沒什么笑意的勾了勾嘴角,不用她再說什么李嬤嬤站起身來,丫鬟忙引著兩人去往旁邊的房間。
屋子里氣氛不太好,花芷也不去安慰,她也無法安慰,真要說起來她才是需要安慰的那個,身體像灌了鉛似的重,她很想在家好好歇一歇,卻不得不出面來處理這樁破事。
“外祖母,要麻煩您做個見證人,在這上邊按個指印?!?
朱老夫人看明白那上面所書再看著下面已經(jīng)有的指印面露異色,“她真的同意?”
“我給了她退路,是她一定要往那條絕路上走。”但凡花妍在看到這張幾乎等同于斷絕關(guān)系的契約后打了退堂鼓,她也能想辦法把這事給圓過去,可對方卻是一條道要走到黑,根本沒多做猶豫就同意了,她也才真正冷了心。
朱老夫人暗暗嘆了口氣,托起袖子按了指印,花妍不懂,沒了娘家的女人就是那無根浮萍,夫家把她搓圓捏扁她也只能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