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飛揚看著華一依低頭吻孩子額頭的樣子,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那時他還是個毛頭小子,跟著師父學拳,師姐諸葛玲瓏總嫌他笨,華一依卻會偷偷塞給她揣熱的糖;后來他闖禍被師父罰跪祠堂,是就她翻墻進來,把熱乎乎的肉包子塞到他手里;雪崩那次,她背著他走了三里地,雪灌進她的靴子里,化成水又結(jié)成冰,她卻笑著說“朱飛揚你可真沉”。
生死相隨這四個字,他們沒說過,卻刻在每道傷疤里。
“你看這倆小子,”華一依忽然笑了,眼里閃著光,“長大了肯定跟你一樣,是犟脾氣。”
朱飛揚拿起手機,悄悄拍了張照片――她抱著孩子,老爺子湊在旁邊,陽光落在他們發(fā)梢上,像鍍了層金。
手機里還有張舊照片,是大學畢業(yè)那天拍的。
李離站在他身邊,穿著白裙子,手里舉著他的畢業(yè)證書,笑得眼睛彎成月牙。
那時候他們總在圖書館靠窗的位置坐著,那時候她看他寫的作業(yè),他看她寫著中藥名稱,空氣里飄著粉筆灰和梔子花的味道,曖昧得像層薄霧,誰也沒先戳破。
向晚、丁靜雯、秦若水的臉也忽然在眼前閃過。
三年時光,是初雪天里共享的一杯熱奶茶,是熬夜改方案時遞來的咖啡,是暴雨中同撐的一把傘。
那些朦朧的心動,像春天的嫩芽,悄悄冒頭,又在歲月里長成了溫柔的模樣。
病房門被推開,諸葛玲瓏拎著保溫桶走進來,嚷嚷著“讓我看看我們的兒子”,聲音打破了寧靜。
朱飛揚退到窗邊,看著窗外的天,藍得像水洗過。
原來人生這條路,有人陪你闖過刀光劍影,有人陪你走過細水長流,都是緣分,都該珍惜。
他掏出手機,給李離發(fā)了條信息:“生了,倆小子,像我?!?
很快收到回復:“恭喜,等我?guī)У案膺^去?!?
陽光正好,病房里的笑聲漫出來,混著奶香,暖得讓人心頭發(fā)燙。
午后的陽光透過落地窗,在朱飛揚指尖的和田玉扳指上折射出溫潤的光。
他坐在紅木書桌后,目光掠過桌角相框里幾個女人的笑臉,思緒不自覺飄向家中育嬰房――那里正躺著幾個粉嫩的小生命,于他而,這是世間最神奇的饋贈。
其他幾位伴侶誕下的皆是龍鳳胎,湊成“好”字的啼哭曾讓整棟別墅都浸在喜悅里,而華一依此次生下的雙胞胎男孩,更像是命運額外的偏愛。
嬰兒房里,恒溫系統(tǒng)將溫度精準控制在25c,柔軟的云毯裹著兩個小家伙,他們閉著眼,小拳頭時不時攥緊,呼吸均勻得像春日里輕拂的風。
朱飛揚曾悄悄站在門外看了許久,看著華一依輕拍孩子后背的溫柔模樣,忽然覺得,這對雙胞胎不僅是他與華依依愛情的見證,更是兩人生命脈絡的延續(xù),是他繁雜人生里最純粹的慰藉。
旁人總羨慕朱飛揚的人生順風順水,仿佛世間萬物皆能被他輕易攥在手中。
書房陳列架上,從宋代青瓷到清代紫檀擺件,每一件古董文玩,都帶著歲月的痕跡,是他多年收藏的心血;銀行賬戶里不斷增長的數(shù)字,是他商業(yè)版圖擴張的證明;手中握著的權(quán)力,是師傅、師姐與陳家?guī)状斯餐季值慕Y(jié)果,更是他自己步步為營換來的底氣。
家庭和睦,事業(yè)穩(wěn)固,在外人眼中觸不可及的一切,于他而似乎都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