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孟聽雨那個破舊卻溫馨的小院,到云家那座位于京城西山,占地廣闊、戒備森嚴(yán)的莊園,不過一個小時的車程。
黑色的紅旗轎車?yán)?,氣氛壓抑得能滴出水來?
云仲景閉目靠在后座,臉色鐵青,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寒氣。
云思思則一直扭頭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fēng)景在她眼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她的瞳孔里,只有一片燃燒的、不甘的火焰。
車子一停穩(wěn),云仲景便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書房。
“把張叔他們幾個都叫過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他對管家冷冷地吩咐道。
半小時后,云家二房的書房里,坐滿了云仲景這一派系的核心人物。
他們都是云家的旁支或是在云家產(chǎn)業(yè)中擔(dān)任要職的親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此刻,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焦慮與恐慌。
“二爺,老爺子這……這是什么意思?真要讓那對來歷不明的母女入族譜?”
一個地中海發(fā)型的中年男人率先開口,他是云家旗下最大一家制藥廠的廠長,也是云仲景的表弟。
“入族譜,就意味著分家產(chǎn)!我們跟著二爺打拼了這么多年,憑什么讓一個外人來摘果子?”
另一個聲音尖銳地附和。
書房里頓時炸開了鍋,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充滿了對未來的憂懼和對孟聽雨母女的敵意。
云仲景抬起手,往下壓了壓。
嘈雜的書房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著他,等待著主心骨的決斷。
云仲景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人。
“父親的決定,我們不能,也無法當(dāng)面反駁。”
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靜,仿佛剛才的失態(tài)從未發(fā)生過。
“尤其是,他剛剛吐出瘀血,身體眼見著好轉(zhuǎn),這在家族那些老古董眼里,就是那個女人的功勞,是天大的祥瑞。”
“我們現(xiàn)在跳出來反對,就是與整個云家為敵,是盼著老爺子不好。這個罪名,我們擔(dān)不起?!?
一番話,如同一盆冷水,澆熄了眾人心頭的躁動。
是啊,老爺子威望仍在,更何況現(xiàn)在還添了一層“神跡”般的光環(huán)。
“那……那我們怎么辦?就這么眼睜睜看著?”
有人不甘心地問。
云仲景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能明著反,就暗著來?!?
“一個從鄉(xiāng)野長大的女人,就算有點(diǎn)奇遇,又能有多少真才實(shí)學(xué)?她最大的倚仗,不過是老爺子的偏愛,和那所謂的‘血脈’?!?
“只要我們能證明,她,根本不配進(jìn)云家的門,不配學(xué)云家的醫(yī)術(shù),那老爺子就算再偏愛,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他的話,點(diǎn)醒了所有人。
對啊!
云家是醫(yī)道世家!
靠的是實(shí)打?qū)嵉尼t(yī)術(shù)立足。
一個只會做菜的廚娘,憑什么繼承這份榮耀?
就在眾人開始低聲商討如何尋找孟聽雨的“破綻”時,書房的門被推開了。
云思思走了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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