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沒從月憐姑娘的琵琶聲中回過神來,忽而一道空靈的歌聲響起。
聲如清泉漱月,空靈幽遠(yuǎn)。
仿佛連湖面上的風(fēng)都靜止住了,天地之間,只剩下了這動人的歌聲。
歌聲漸至高潮,又似流泉奔涌,酣暢淋漓,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浸了蜜,甜到人心底里。
忽而轉(zhuǎn)調(diào),又似玉珠落銀盤,脆亮婉轉(zhuǎn),聽得人魂牽夢縈。
周圍畫舫上的看客聽得不由屏住了呼吸,生怕擾了這歌聲。
歌聲停了,周圍依然寂靜無聲,湖泊上空仿佛還余有旋律縈回。
一道激動的女聲拔地而起,“好!好!好!”
“咚,咚,咚。”三枚打賞的金錠子扔了過去。
“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妾叫瑤姬?!爆幖蚪幌灿硇卸Y。
“瑤姬姑娘,你的聲音真好聽?!?
“謝姑娘贊美?!?
姜不喜感覺如仙音入耳,又扔了一錠金子過去。
“咚。”金燦燦的金錠子落在瑤姬腳邊。
瑤姬入煙花之地有兩三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被一位姑娘打賞。
跟那些男人不同,這位姑娘是真心欣賞。
“瑤姬謝姑娘打賞。”
只得了三錠金子的月憐:沒愛了是嗎?
北君臨:……我說什么了嗎?
周圍畫舫上的看客,覺得不能被一個小女子比了下去,紛紛擲打賞錢。
“瑤姬姑娘,看我這邊?!?
“看爺這邊,爺有得是錢?!?
瑤姬腳下越來越多銀錢,可她心里平波無痕。
這些男人都是看中她的美色,剛才那姑娘是真的欣賞她歌聲的知音。
北君臨黑著臉扣住姜不喜的手腕,“走,回去了?!?
姜不喜玩得正興起呢,哪里舍得回去,拽住北君臨的衣袖,搖啊搖,“相公,再看一下下,就一下下。”
“相公,好嘛,好嘛?!?
每次姜不喜喊相公,北君臨幾乎沒招。
“快看,又有節(jié)目了。”
奏樂聲響起。
一位穿水紅羅裙的女子登臺,裙擺繡滿纏枝牡丹,隨著舞步翻飛如烈火燎原,雙手腕雙腳踝都帶著金鈴鐺,每走一步,每動一下,金鈴輕響,與樂聲相和。
她面上覆著一層半透的蟬翼紅面紗,朦朧間只映出一雙含情眼,眼尾微微上挑,似含著一汪春水,流轉(zhuǎn)間勾人心魄。
忽然一陣清風(fēng)拂動她面上面紗,右側(cè)紗角微微上卷,露出半片瑩白如玉的下頜,誘人紅唇,光影流轉(zhuǎn)間,那驚鴻一瞥的艷媚,恰如暗夜曇花驟然綻放,轉(zhuǎn)瞬又被紗幔掩去。
姜不喜鄉(xiāng)下來的,哪里見過這種場面,魂都勾沒了。
她現(xiàn)在終于理解為什么有人豪擲千金只為跟花魁共度一夜了。
別說男人了,她一個女的都被勾的心猿意馬。
想剝了她臉上的面紗,一堵芳容。
北君臨全程看著姜不喜,看到她魂都要被人勾走了。
臉色鐵青,牙齒咬了又咬,拳頭緊了又緊。
她懷著他的崽,盯著別人看得兩眼發(fā)光。
而且還是個女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浪蕩紈绔子弟男扮女裝呢。
北君臨真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已要防男又防女。
奏樂聲漸漸停息,舞姿定格在最美時刻。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