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君臨越來越忙了。
北幽國與南蠻兩國交戰(zhàn)已經快一月了,邊境的八百里加急書信一封接一封送入御書房,案頭的軍報堆得如小山一般,連帶著燈火,夜夜亮到天明。
北君臨白日要在朝堂與文武百官商議兵防調度,核對糧草軍械,夜里留在御書房處理各種加急文件,批折子困了,就會在御書房偏殿闔眼小憩片刻。
就算回東宮,也只能匆匆與姜不喜說上幾句話,然后又會被各種邊境加急事情叫走。
夜間,姜不喜被耳后細細泛濫開來的親吻弄醒。
熟悉的龍涎香,讓她知道背后貼著那具炙熱的身體是誰。
他異常的情動,急切。
“阿喜,給我?!?
細吻從耳后蔓延到嘴角,眷戀的流連了好一會,之后強勢的封住了她的紅唇。
姜不喜其實也想北君臨了,伸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閉著眼睛啟開紅唇跟他糾纏。
雖然兩人都急切的想要對方,但也沒忘記太醫(yī)的囑咐。
姜不喜如今已經孕八個月,兩人都極其小心的索取。
一切回歸平靜后。
滿臉薄紅,一身酥軟的姜不喜依偎在北君臨懷里,北君臨攬著她的肩,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還虛虛護在她孕腹處,人已沉沉睡去,只是眉心仍擰著一道淺淺的褶子,連睡夢中,都卸不下朝堂與戰(zhàn)事的重負。
姜不喜凝望著他眼下的青黑,心里難得泛起心疼,她抬手伸出纖細的指尖,輕輕覆在他蹙起的眉峰上,極輕柔地將那道褶皺撫平。
“阿喜?!北本R嘟囔了一句。
姜不喜眉眼柔了下來,“睡吧,我就在這里?!?
北君臨只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又要起床了,他動作輕慢,但姜不喜還是醒了。
姜不喜依偎進起到一半的北君臨懷里,雙手環(huán)住他的勁腰,帶著睡意朦朧的問道,“天亮了嗎?”
北君臨的手輕拍她的背,“還沒,你再睡一會。”
姜不喜睜了睜眼睛,看到還昏暗一片,她的臉頰蹭了蹭北君臨的胸膛,“你要起了嗎?”
“嗯,孤偷跑出來的,御書房那邊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處理?!?
姜不喜抬頭,在他薄唇上親了一口,隨后放開了他。
“相公,記得披多件衣服?!?
“好。”北君臨心里暖暖的,他俯身在姜不喜額頭上留下一吻,給她掖好被子,隨后大手撩開帷幔下床了,他怕再留下去,他不舍得走了。
穿好衣物,北君臨隨手就把姜不喜的小衣揣進衣襟里。
想阿喜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
……
柳清云回朝了。
這也算是近日來的一個好消息了。
聽聞他離江南歸朝那日,整座州城的百姓都自發(fā)聚在官道兩側送行。
有人捧著自家新蒸的米糕塞到他車旁,有人提著溫熱的姜湯遞給隨行差役,一聲聲“柳大人一路順風”皆是發(fā)自肺腑感念他坐鎮(zhèn)江南,開倉放糧、修繕堤壩,將流離失所的災民一一安置妥當?shù)亩鞯隆?
柳清云入朝覲見時,身上還染著風塵仆仆,人也清瘦了不少,唯有眉眼間的清正之氣,如寒松立雪,分毫未減。
他將江南賑災的明細冊籍一一呈上,流民安置妥當、糧款分毫無私、水患堤岸修繕完畢的奏報。
“微臣不負陛下,太子殿下的重托,江南已安,萬民歸序?!?
北幽帝龍心大悅,“好,我們北幽又多了一位經世濟民的能臣?!?
北君臨趁機進,躬身拱手,“父皇,柳大人坐鎮(zhèn)江南賑災,開倉濟民、修堤固防,流民歸鄉(xiāng)、百業(yè)漸復,江南百姓簞食壺漿以送,其德可服眾,其才可擔事。”
“朝堂正需要此等良臣坐鎮(zhèn),如今右相之位已空許久,柳大人清正廉明、心懷萬民,兒臣認為,柳大人足以勝任丞相一職。”
朝堂上下無一人反駁,如今太子的勢力如日中天。
比柳清云早去了江南賑災的五皇子,就跟不存在的一樣,縮著頭,不敢冒進。
“太子所,正合朕意,柳卿上前聽旨。”
柳清云一撩官袍下擺,跪了下來,“微臣接旨?!?
“即日起,擢柳卿為右相,望你持清正之心,行宰輔之責,護北幽山河無恙,莫負朕與太子的托付,更莫負天下萬民!”
“臣柳清云,謝陛下隆恩,”
人窮極一生,熬白了頭,都未必能達到的高度,而柳清云在太子保駕護航下,輕松就登上了高位。
一開始這位狀元郎誰都沒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