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商議到了深夜,樊稠這才一邊辱罵著呂布,一邊由親兵攙扶著往自己的大帳回去。
大軍此時早就已經(jīng)歇息了,軍營之中有巡邏士卒的腳步聲,還有遠(yuǎn)處的梆子聲。
士卒熟睡之后的無意識的話語,還有罵罵咧咧去帳外入廁的聲音。
這些聲音匯聚在一起,加上天空中下雪那一點微不可查的聲音,就是軍營之中全部了。
樊稠一邊走路,一邊罵著呂布,直到返回自己的大帳之后,這才停了下來,簡單的解開衣甲之后,便一頭倒在自己的榻上睡了起來。
鼾聲如雷般響起,似乎將軍營都震顫了起來。
然而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軍營好像確實是震顫了起來。
樊稠猛的從睡夢中驚醒,畢竟這動靜實在是太過于熟悉了。
這就是戰(zhàn)馬踐踏在地面上的動靜!
樊稠慌忙往帳外跑了出去,抬頭看向動靜傳來的方向。
在原本漆黑一片的營外,大批的火把亮起,星星點點如同水銀瀉地一般向軍營潑灑而來。
樊稠愣了片刻,趕忙轉(zhuǎn)身去拿自己的長槍,然而剛抬起手臂,一陣劇痛便從手臂上傳來。
樊稠臉上滿是驚恐,腦海中就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
在昨天晚上與呂布一戰(zhàn),導(dǎo)致樊稠的手臂被傷,再加上白天又與呂布打過一場,到了現(xiàn)在樊稠已經(jīng)無法再作戰(zhàn)了。
一聲巨響從營寨的北面?zhèn)鱽?,緊接著就是喊殺聲猛然響起。
原本還安靜的軍營瞬間便亂了起來,李傕的大軍對這一次夜襲根本沒有絲毫準(zhǔn)備。
就在此時樊稠突然發(fā)現(xiàn)一人殺入寨中,借著營寨亮起的火光,樊稠認(rèn)出來了這人。
這人是董卓的親隨,名曰李蒙。
雖然忠心,但是勇力卻是一般,若是以前樊稠根本不將李蒙放在眼中,但是現(xiàn)在根本沒有辦法交手。
他慣使的右臂被傷,便是他實力再強(qiáng),也不可能用一只手去跟李蒙打。
更何況他又沒有甲胄穿,就一身單衣去和敵軍拼命嗎?
轉(zhuǎn)頭就想要逃跑,然而卻又哪里跑得掉?
李蒙此時對劉末的敬佩已經(jīng)上升到了極點。
這李傕的大營之中,有五千多人,與郭汜的大營是挨著的,兩人的大營加起有一萬多人。
這樣的大營僅憑他們?nèi)笋R根本不可能打的進(jìn)去,但如今卻是輕而易舉便擊破營寨外圍的防御。
當(dāng)外圍擊破之后,士卒就會開始四處縱火,亦或是胡亂砍殺。
一切都是為了讓敵軍亂起來,越亂越好!
而主將的責(zé)任就是往營寨內(nèi)部沖殺。
沖的越深越讓被夜襲的一方無法組織起來反抗的能力。
隨著主將的沖殺,士卒就會跟隨主將一同往內(nèi)部沖。
李蒙知道劉末對于武藝不精,因此不敢讓劉末沖在前面,他自己卻是一馬當(dāng)先。
然而只是沖殺了片刻罷了,李蒙就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遇到了一個熟人。
“樊稠!哪里逃!”
李蒙的聲音如同雷霆般炸響,樊稠只是回頭看了一眼,然而入眼所見只是一道銀光乍現(xiàn),片刻之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樊稠的頭顱被砍得飛了起來,在地上滾了幾圈這才停了下來。
李蒙將樊稠的人頭拿起,把上面沾著的雪擦干凈,確認(rèn)是樊-->>稠之后,這才喜笑顏開。
要知道這西涼軍之中,除卻五個中郎將之外,就是這些校尉了,可以說是西涼軍的中堅力量。
然而如今五大中郎將或死或降,這些校尉就是最頂級的西涼將領(lǐng)了。
而樊稠就是這些校尉之一,如今這大功,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