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進腿傷不便,力戰(zhàn)片刻,終是寡不敵眾,被眾人撲倒在地,繩索加身。
“哼!我倒要看看,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太歲頭上動土!”
董平一把扯下史進面罩,借燈光細看,卻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孔。
他愣了一瞬,繼而怒極反笑:“好!好得很!押入死牢,給老子嚴加看管!”
第二天清晨,李瑞蘭便得知了史進行刺失手被擒的噩耗。
她頓時面無人色,如遭雷擊。
更令她心寒的是家人反應。
其父驚得在堂中團團亂轉(zhuǎn),連連頓足:“禍事!天大的禍事!那史進竟敢行刺董都監(jiān)!我等收留過他同那來歷不明的女子,若被追究,滿門都要下獄,項上人頭難保!”
“可…可史進終究是為瑞蘭……”李母在一旁怯聲開口,臉上亦無血色。
“為你?只有莽夫才會惹來這潑天大禍!
”李父猛地停步,手指顫巍巍點向李瑞蘭,厲聲道,“還有那個女子!立刻將她攆出去!半刻也不許留!我李家從不認得她!”
李瑞蘭淚如雨下,哀聲苦求:“父親,不可??!那娘子舉目無親,您讓她去何處安身?”
“我管她去何處!是死是活皆與我李家無干!難道要滿門為她陪葬不成?”
李父鐵青著臉,毫不容情,“瑞蘭,你平日結(jié)交些不三不四的人便罷了,如今惹來殺身大禍,還要執(zhí)迷不悟?”
當下不顧李瑞蘭哭求,李父命人連推帶搡地將花寶燕逐出門外,隨即大門緊閉,閂得死緊。
花寶燕孤身立在清冷街巷,只覺渾身冰涼。
她明白李家人的懼怕,可史進深陷牢獄,生死一線,皆因她而起。
她死死咬住嘴唇,強壓下眼中酸澀和心中驚惶,暗自發(fā)狠:“不行!定要救出史進哥哥!”
然則城門盤查的還是很嚴密,尤其對年輕女子。
花寶燕匿身暗處窺看多時,心知尋常出城絕無可能。
正在她陷入絕望的時候,忽然看到墻角一個老乞婆正在收拾破舊行囊。
她頓時有了主意,走上前去,從身上掏出幾錢碎銀。
“老人家,這些銀錢與您,換您這身行頭可好?”
老乞婆瞥了眼銀錢,又打量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片刻后,花寶燕已是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臉上手上皆涂了泥污,散發(fā)遮面。
她學著老乞婆的佝僂之態(tài),混入一群出城的流民中。
守城兵士挨個查驗,到她時不由得捏鼻蹙眉,厭煩揮手:“快滾快滾!臭死了!”
花寶燕不敢回頭,加快腳步混出城門。
剛一出城,她即刻尋個僻靜處略整衣衫,便發(fā)足朝梁山方向狂奔而去。
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快!再快些!晚上一刻,史進哥哥便多一分危險!
一路不敢稍歇,花寶燕終是回到了梁山。
她沒有去尋兄長花榮,而是直投方天靖居處。
方天靖素以智謀膽略著稱,極重義氣,與史進交厚,她深信唯有他能救史進。
方天靖正在屋前空場練刀,忽見一衣衫破爛、狼狽不堪的女子奔來,待辨清竟是花榮之妹花寶燕,不由大吃一驚。
他急忙收刀迎上,“寶燕?你怎地弄成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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