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聽推開李箏,上前一步到介知深跟前,“在這杵著干什么呢?門神?”
“你說呢。”介知深的眼神像在看傻子。
“短信上我說的不夠清楚?”冉聽冷笑,一字一頓地說,“今天,不約。”
“約三年了,我有哪次失約過嗎?!苯橹钫局绷松碜?,他雙眼皮很淺,要非常仔細才看得見,所以他眼睛往下時就會繃成一個冷漠的單眼皮,看起來不太好惹。
“我說了,我今天過生日,看見你老子心情不好?!?
“誰管你心情好不好?!?
介知深將手里的牛皮紙袋放到地上,說:“速戰(zhàn)速決?!?
“我嘞個暴脾氣啊?!崩罟~來了火,擼起不存在的袖子,到冉聽耳邊說,“聽哥,介知深分明是來找茬的,專挑你生日過來,你別怕,他只有一個人,咱們?nèi)硕?!打就打!?
“我會怕?”
冉聽推開李箏湊上來的腦袋瓜,直視介知深的眼睛:“聽你的,速戰(zhàn)速決?!?
十分鐘后,這場激烈的戰(zhàn)斗由介知深將冉聽摁到墻上結束。
冉聽輸了。
“我操你爹介知深!今天我狀態(tài)不好!”冉聽喘著粗氣,氣急敗壞地說,“我過生日你都不能讓讓我???”
“憑什么讓。”
介知深姿態(tài)散漫地拿起放在地上的紙袋,朝著冉聽就扔了過去,“手下敗將,賞你了?!?
冉聽下意識接住,待介知深雙手插兜轉(zhuǎn)身離開了他才反應過來,直接將東西砸在地上,又踹一腳,踹了幾米遠,“什么破爛!”
袋子里的東西被冉聽踹得掉了出來,李箏幾個人看見那高貴的鞋盒眼睛都瞪大了,“我操聽哥!這好像是限量定制款的球鞋。”
“……什么?”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鞋盒撿起來,還真是最近很火重金難購的球鞋。
除了冉聽,其他人激動得要跳起來,“跟介知深打架打輸就能獲得一雙市場價二十萬的球鞋!這也太他媽值當了!”
“都滾!”
冉聽的耳朵只聽得見‘跟介知深打架打輸’,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一把搶過鞋子,連帶著紙袋一起扔進垃圾桶,一把推開包廂門,“都給我進來吃飯!”
李箏幾人面面相覷,然后不約而通地向垃圾桶伸出了魔爪。
冉聽頭也不回地喊:“我看誰敢撿——”
一雙球鞋哪有兄弟重要,他們?nèi)掏瓷釛墸鼛T一關,剛剛的插曲煙消云散,又都呲著大牙,給冉聽過起了生日。
酒足飯飽后,李箏把蛋糕擺上桌,插了九支蠟燭。
“聽哥!馬上過十二點了,快許愿,許愿吧?!?
冉聽活了十九年,從不信這玩意。
他攔下李箏點蠟燭的手,“行了,蛋糕甜膩膩的,我不愛吃,你們都回去吧,我給你們叫車,不早了,明天還有課呢?!?
幾個人吃得挺撐,又喝了酒也困,壽星都這么說了,便互相道別,陸續(xù)離開了。
很快包廂就只剩下冉聽一人,他盯著眼前的蛋糕,嘟囔道:“什么生日愿望,都是哄小孩的……我才,才不信?!?
冉聽喝得有點多,腦袋沉得差點一頭栽在地上,“車怎么還不來!”
手機打開一看,他只顧著給別人叫車,自已沒叫。
現(xiàn)叫了一輛,等車期間,冉聽看向角落里堆著的生日禮物,想起了什么,拔腿奔向包廂外的垃圾桶。
里面空空如也,不知道在什么時侯換上了新的垃圾袋。
“操?!?
冉聽咬了咬牙,那么貴的鞋,他干嘛要扔了,不穿賣了也行啊。
可轉(zhuǎn)念又一想,這可是恥辱品!扔了也罷。
兩個小人在腦子里打了會架,褲兜里的手機響了,是他叫的車到酒店門口了。
“我馬上出去?!?
冉聽剛把電話掛了,一扭身,正巧看見保潔推著垃圾車往電梯上走。
冉聽想都沒想地追上去,最后在幾兜大垃圾袋里將那雙鞋扒了出來。
有紙袋和鞋盒保護著,鞋子干凈無損。
冉聽取消了打的車,又給司機打賞了雙倍的錢,拎著鞋子,再次回到包廂。
介知深這個畜生,平時愛找他麻煩就算了,過生日也不放過他,讓他在兄弟面前丟盡了人。
冉聽默默拿起桌上的打火機,將李箏插上的九支蠟燭全部點燃。
如果許愿真的有用,那他——
冉聽閉上眼,虔誠地雙手合十。
‘愿望神在上,這是我第一次許生日愿望,如果真的能實現(xiàn),那我希望從明天開始,介知深能被我的魅力所折服?!?
墻上的指針指向十二點,冉聽的眼睛還閉著,他接著許:‘最好是能讓他跪倒在我腳邊叫我大哥!膜拜我!敬佩我!’
睜開眼,冉聽一口氣吹滅了所有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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