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間道暗處走出八位帶刃甲士,甲士所配刀劍均已出鞘半截,卻是拜先前趙辭那一劍所賜。這八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先前云間道道口的八個監(jiān)工。此刻,他們一改先前的頹廢之態(tài),披甲按劍,殺氣騰騰。
“不知趙女俠習(xí)劍有成,倒讓我等的夜襲成了笑話?!睘槭椎难Π岳湫σ宦?,道:“不過,看趙女俠的樣子,此刻應(yīng)該是不能再戰(zhàn)了,真是可惜,沒有機會與她一較高下?!?
第二春秋指捻短劍,搖頭道:“先前奏琴一曲,本意為眾人洗去周身疲憊,哪知薛大人中意此曲在暗中聽了許久。我以指奏琴,靈念卻隱于音律間,隨音律波動暗中附于薛大人身上,這幾日薛大人每次前來窺探都能被我知曉。因此,哪怕沒有趙辭,諸位的夜襲也同樣是笑話。”
聽聞此,薛霸神情一變,目光中的戲謔變?yōu)殛庼玻従彸榈冻銮?。隨著他的動作,其余監(jiān)工也一同拔出武器。
薛霸道:“看來第二先生對我們早有提防?呵,知道了,是那幾個工匠多嘴多舌了,看來兄弟幾個還是打少了,早知道今晚上來前,先殺了他們!”
第二春秋則目光輕蔑:“與他們無關(guān),前隊領(lǐng)隊既然是初入禪心的開山工,西錚朝廷派爾等過來押送他們回去,那爾等必然具備戰(zhàn)勝一位修念境禪心修士的本事,我自然要防著。這點腦子我還是有的?!?
第二春秋繼續(xù)道:“幸虧薛大人每次前來都只是窺探我這邊,若是都在窺探兩位姑娘,只怕當(dāng)時我們便要交手了?!?
“哼!”薛霸冷笑出聲:“兩位確實是好姑娘,剛上山時幾位兄弟看得眼睛都直了。只可惜兩位都非凡生,我等本事低微,只好殺了以絕后患,這云間道的工期也好交差?!?
不遠(yuǎn)處,青書未席地而坐,將趙辭抱在懷里,自顧自點起一盞燈籠放在身旁,全然沒有理會薛霸的語。
第二春秋本就對薛霸處理云間道工期將近之事的方法有所猜測,即刻明白了薛霸所說的交差,道:“原來如此,薛大人是打算將我等暗殺于此,再將一眾工匠盡數(shù)殺去,然后推說云間道起了一伙歹人,襲殺了工匠,以至延期,薛大人再使些金銀,諸位便可免去刑罰?”
此刻云間道內(nèi)不可能有外人,薛霸也不再遮掩,道:“正是,北幽與玉珍尚在征戰(zhàn),玉珍國細(xì)作修士阻我西錚與北幽復(fù)通殺盡工匠屬實是喪心病狂,我等除去細(xì)作修士自然是有功無過!而細(xì)作修士竟然還是渡秋書院的先生,金蟾縣人盡皆知,朝廷不會得罪渡秋書院,自然也不會聲張,此事便只會秘密記錄,不會有人來深糾?!?
“薛大人妙策,只是,薛大人也知道,金蟾縣縣令與我等交好,若是他出聲檢舉呢?”
“呵呵?!毖Π孕Φ溃骸皡^(qū)區(qū)一縣令能成何事?我們埋了你們尸身,只帶你們頭顱秘密回復(fù)朝廷,他又如何知曉?便是知曉,他暗藏重犯十余人,同樣是重罪,能互相要挾,那便是互相無事?!?
“大哥!”一個監(jiān)工湊上前來,似乎是想提醒什么。那薛霸一擺手,暴戾道:“今夜尚長,那女俠恢復(fù)也得好幾個時辰,便是給他們拖再多時間又何妨?兄弟們拿了這苦差事在這破地方待了五年,總要讓兄弟們出夠氣再離開!”
“薛大人!我等先前提議帶諸位去北幽,亦是避開責(zé)罰之舉,為何薛大人選擇鋌而走險?”卻是一旁的青書未出聲詢問,青書未嗓音空靈柔和,另一眾監(jiān)工都有些心醉。
“我等當(dāng)慣了官吏,去北幽當(dāng)一群逃犯,兄弟們可當(dāng)不了。而且我等一走了之,我等的家人在西錚雖是官眷不會被牽連,卻也無人照拂總是不便?!毖Π钥聪蚯鄷矗Φ溃骸肮媚镄纳?,可放心,姑娘今夜死前我這幫兄弟都不會動你,我一人便可照顧好姑娘?!?
隨后薛霸又看向第二春秋,見第二春秋雙眉微皺,睜大雙眼,神情訝異,便道:“怎么,第二先生沒見過此等陣仗?很是意外?”
哪知第二春秋突然笑了:“呵呵,不,我是在意外,似爾等,居然也有家人?!”
“你!”
噗嗤一聲,青書未掩嘴輕笑。
薛霸怒喝一聲,揮刀前指!身后七個監(jiān)工持利刃上前,瞬間呈一個圓弧將第二春秋圍住。
第二春秋不退反進(jìn),向前一步徹底踏入監(jiān)工們的包圍中,笑:“前些時日使劍戰(zhàn)暗鴉,劍術(shù)拙劣讓趙辭笑話了許久,如今是我此生第二次使劍,如有出丑,還望各位海涵?!?
“少廢話!”一監(jiān)工一馬當(dāng)先,手中鋼刀以迅雷之勢劈向第二春秋,第二春秋食、中二指虛彈,手中斷劍即呼嘯而出,直奔監(jiān)工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