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幽皇帝呼吸一窒,隨后冷眼看向龐丘遠(yuǎn),道:“朕知道。既如此,國吏司龍遠(yuǎn)圖何在?”
中后方群臣皆向前排某個位置望去,隨后面面相覷。
“想來是龍御司身體欠安,程參使,龍御司近日可曾告假?”皇帝看向第二列中的程長君道。
這位國吏司參使似乎是被祈京守備司御司遇害的事嚇破了膽,猛然聽得皇帝喊他的名字,明顯身軀一顫,慌忙出列道:“回、回陛下,龍御司,他,他未曾告假?!?
“稟陛下!”還在殿中躬身的陳鐵衣出聲道:“祈京守備司朝會前曾見龍大人怒氣沖沖扯著進(jìn)試的皇榜走進(jìn)了皇城,其后并未有出皇城的記錄?!?
“稟陛下!”群臣后列一高大的官員出列道:“禁軍今日由虎躍營守衛(wèi),并未有龍大人進(jìn)出皇城的記錄!”
陳鐵衣詫異回頭,目光與那位高大官員撞到了一處,隨后瞳孔猛然放大:“難不成龍大人也……”
不僅僅是他,滿朝文武皆詫異,殿內(nèi)皆是議論聲。第一排一直低著頭閉目養(yǎng)神的一位官員也皺眉睜開了眼,卻是先轉(zhuǎn)頭看向了身邊的龐丘遠(yuǎn),兩人四目相對。
“紓
皇帝重重一巴掌拍在龍案上,滿殿皆靜。
“真真是好一個安泰祥和,連朝中大臣進(jìn)出皇城都有危險?!”北幽皇帝深吸了一口氣道:“龐御司,此事國律司也一并處理,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確認(rèn)龍遠(yuǎn)圖的安危。程長君,由你暫代龍遠(yuǎn)圖之職,至于禁軍與守備司的調(diào)動,事關(guān)皇城安危,在通知國師前就先由朕來‘建’吧,兩位御司可有異議?”
還在四目相對的兩人均收回了目光,龐丘遠(yuǎn)低頭道:“并無異議。”
“陛下圣明。”那位先前閉目養(yǎng)神的國政司御司也同時躬身道。
片刻之后,諸事皆畢,滿朝文武皆離去。太玄殿龍椅上,北幽皇帝居高臨下看著滿朝文武的背影,眼神莫測。
……
同樣是清晨,一輛破舊的馬車行于北幽驛道上。車廂前,馬車夫仔細(xì)當(dāng)心著路面,駕著馬車專挑大路平坦處行走,卻不是心疼路面坎坷震壞了馬車,而是擔(dān)心馬車顛簸擾了車廂內(nèi)的先生。
車廂內(nèi),莊佩文端坐其中,手中翻看著一本書籍,眉間帶憂愁。
起初,他是準(zhǔn)備步行往祈京看望傅廣書的,中北鄉(xiāng)往祈京車費繁貴,他所帶錢財不夠一個來回。
只是,才行了不久,他心中有股莫名的憂慮愈發(fā)深重,似有巨石壓在心頭,便去叫了馬車前往祈京。大不了到了祈京后再和學(xué)生一路步行回來嘛,學(xué)生獨自游歷十年,總是能帶著他這個先生走回來的。
事實上,這馬車夫也與他相熟,早年馬車夫不會算錢財,行走各道間被坑了不少。莊佩文偶然間知曉此事,便邀他在私塾旁聽了三日,教會了他基本的算數(shù),還送了一本蒙學(xué)的書籍贈與他家中的幼女。
因此馬車夫一直以先生敬莊佩文,此行其實本來也不打算收錢。
但是莊佩文執(zhí)意要給錢,馬車夫也不敢忤逆,便收了錢送莊佩文前往祈京,卻也在馬車中備足了物資更悉心照顧莊佩文,便是對以前遇上過一次的大金主也沒有這么殷勤的。
今春雨水勤,道路泥土軟,奔行的馬車在驛道壓出了兩條淺淺的車轍印。
車廂內(nèi),莊佩文合上了書。此時,他總算確定了憂慮何處起。
與傅廣書相會時,他翻了翻早年贈與傅廣書的幾本書籍。
其中有一本,書面依舊,內(nèi)容他卻毫無印象。
遠(yuǎn)游西錚只為增見聞、明是非,他從未要求過傅廣書通曉國政,即便是傅廣書自身感興趣也該是他自己去探尋。國策政事本該是等他過了會試之后,莊佩文才會開始和他一同探討的,那為何其中有本書籍扉頁大書“國策”二字?
這本書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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