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蓮搖曳碧水蕩,堅甲獨守行目間。千尺畫布群妖起,烽火高燃震江山。
第二春秋執(zhí)妖先行,記載世間妖物的畫卷上漸次走出妖物九十二種。
一只只妖物踏足廊橋亭臺上,氣震蓮花池水間。
幫著拉開畫卷的趙辭與青書未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只是瞪大眼睛看著那一只只或熟悉或陌生的妖物。
廊橋上,有妖物狼首人身,衣著破爛,血染齒唇,此刻正仰頭高鳴,如蒼狼嘯月。
亭臺中,有醫(yī)者舉杯,身后一左一右站立著的是一高一矮兩少年。
有銅錢鑄就的妖物正打量著廊橋亭臺的裝飾,似乎是在判斷它價值幾何。
有山岳生成的漢子目光掃過蓮池,卻是在尋找周圍有無山石阻路。
趙辭抬首望天,目光震撼。
亭臺之上,有女子漫步向天,而后雨凰展翼,遮天蔽日!
“這些……都是幻象吧?”趙辭聲音微顫,手足無措,只好看向第二春秋。
青書未目光掃過眾妖,隨后也落到了第二春秋身上:“怎么回事?這些,分明都是實體!”
兩女保持著方才拉開畫卷的姿勢,注意力卻都集中到了第二春秋身上。
第二春秋默然不語,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在他的一呼一吸間,周圍的一大片水霧被他吸進了體內(nèi),又在片刻間匯聚過來。
青書未瞳孔微縮,她看得分明,此刻第二春秋每一次呼吸所吸收的水霧中包含的靈念,都幾乎達到了第二春秋所能承受的極限。這也說明了,此刻的第二春秋每一次呼吸間都消耗掉了他近乎全部的靈念,這個時候第二春秋根本沒有額外的力氣開口說話,只要稍有差池他就會倒地失去意識。
“趙辭,快收起畫卷!”
青書未匆匆將畫卷一端交給另一端的趙辭,隨后來到第二春秋身邊,伸手握住了第二春秋的手腕。一股清涼的靈念剎那間傳遍第二春秋全身。
第二春秋猛然吸了一口氣,隨后彎下腰劇烈地喘息起來,周圍水霧震動,被吸入第二春秋體內(nèi)的水霧卻比先前的少了許多。
“如何了?”青書未,順勢扶助第二春秋。
第二春秋擦去額角汗珠,平穩(wěn)下了呼吸。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道:“多謝,看來我還是高估自己了?!?
“你沒事吧。還有,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趙辭收好畫卷,目光掃過一眾妖物,神情謹(jǐn)慎。這里面大半妖物瞧著便不像善類,這會兒雖然都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但若是暴起發(fā)難,趙辭可沒有信心同時面對這么多妖物。
特別是天上那個。
趙辭看了眼天上的雨凰,眼角開始抽搐。
“這個,應(yīng)該,應(yīng)該不是雨眠姐……呃,雨眠前輩吧?!?
“再給我十倍的靈念都不可能把雨眠前輩弄出來。”第二春秋在青書未的攙扶下重新站直,他的身旁大量的水霧正匯聚過來,幾乎將兩人遮蔽。
“我能感覺到,這些并不是紙上魅……如果不方便,可以離開此處再聊這個。”面對著匯聚過來的水霧,青書未本能地皺起眉頭抬手試圖揮散它們,卻想到身邊的第二春秋還需要這些水霧中的靈念,便放下了手。
“無妨?!钡诙呵锾痔媲鄷磽]去水霧,道:“這些確實不是紙上魅,這些妖物也不是我們認(rèn)識的那些。紙上魅是以載體畫布為軀殼,靈念為靈魂而現(xiàn)身的。而這些妖物,可以算是我記憶的具現(xiàn)化,是以我的靈念為它們造就軀殼,它們沒有獨立的意志和靈魂,皆是由我操控。所以它們的實力,也是以我投入的靈念為基準(zhǔn),這些東西大概都能算作禪心境吧,雖然其中很多不是修士?!?
趙辭聽得目瞪口呆:“那你豈不是一人便擁有一個禪心境修士組成的軍隊?!”
第二春秋笑著搖了搖頭,道:“哪有這么厲害,也就是在這個地方,國師大人許諾我們可以隨意揮霍靈念,我才敢借著此間靈念將它們?nèi)鰜?。但我終究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后續(xù)操控所需的靈念足夠?qū)⑽业娜课闪?。?
“所以,這個雨凰,只能算作禪心境。不過,我認(rèn)為同境界甚至同靈念構(gòu)成的不同妖物之間依然是存在差異的,這個雨凰或許能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