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這綠衣女子真把我當(dāng)作那嵇澄了?
趙辭皺起眉頭,隨后恍然,這女子與青衣姐妹相稱,定然是與語冰一起的七位紙上魅之一,她們誕生于墨軒的時間并不長,又終年在墨軒內(nèi)招待賓客,所得消息相當(dāng)有限,所以對鎮(zhèn)南侯府的事知之甚少。
既然如此,那……
趙辭仔細(xì)想了想,卻想不出什么變招,只能將計就計地這么扮下去了。
“縣主不必?fù)?dān)心,隱瞞身份來墨軒游玩的皇宮貴族不少,當(dāng)然,如您一般女扮男裝來的確實沒有?!本G衣女子展露笑顏,不同于紅燭臺上的墨軒青衣和藍(lán)衣女子,她的笑顏中有尋常女子沒有的成熟與親近感。
“不必縣主長縣主短,喊我嵇……嵇公子便好。不知這位姐姐如何稱呼?”行走墨軒,若這兩個稱呼讓他人聽到,實在太容易被識破了,趙辭絞盡了腦汁,只能想到還是以公子稱呼為妙。
“呵呵。”綠衣女子輕笑,似乎是很喜歡姐姐這個稱呼,她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道:“能得嵇公子一聲姐姐,小女子今夜這茶煮得值了。小女子乃墨軒七彩衣之一,墨軒綠衣?!?
聽到這個答案,趙辭并不意外,她只是有些奇怪,自己剛進(jìn)墨軒,這綠衣怎么就找上來了?
“墨軒七彩衣,本公子也有所耳聞,卻不知是哪七位,綠衣姐姐可否與我介紹一番?”很明顯的套話,卻在趙辭拙劣且不自信的演技以及方才的疑惑之中竟然顯得有些真切。
綠衣點了點頭,道:“嵇公子想知道,綠衣自然知無不無不盡?!?
她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儀態(tài)優(yōu)雅。
“青衣和藍(lán)衣你方才在紅燭上見過了,青衣雖不是武者卻喜好舞劍,賓客們皆愛看她我行我素的性格,卻又常以男兒戲稱她,想看她羞惱之下顯出小女子之態(tài)。在軒里的安排下,青衣偶爾會如此回應(yīng)賓客們的期待,卻不會頻繁。太頻繁了,就沒有人期待了?!?
見趙辭眉頭微蹙,綠衣笑道:“她此刻應(yīng)該已經(jīng)注意到了你,想來也會來找你,青衣妹妹私下里性子直,屆時若做錯了什么,希望嵇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趙辭點了頭,心中卻想,劍客以劍識人,青衣定然已經(jīng)認(rèn)出了她。
綠衣繼續(xù)說道:“藍(lán)衣妹妹,嗓音極好,賓客們又最喜她清冷如水,冰山美人的樣子,又常以語之中暗藏技巧挑逗她,想看她冰冷的容顏中帶上一絲羞紅。不過,她私下里可全然不是這個性格,她聰慧理性,總是知道該什么時候回應(yīng)賓客。嗨呀,此話我只私下說與公子聽,公子可別告訴藍(lán)衣妹妹?!?
“還有黃衣妹妹,身形豐盈,嬌顏如花,一顰一笑間皆有魅惑眾生之意,春光悄露間總能勾住萬千賓客的心弦,嵇公子若是見了她可小心不要被她連魂兒都勾走哦,她的本事,可不管你是公子還是姑娘的?!?
“橙衣是我們的二姐,呵呵,其實除了紫衣妹妹是明確比我們小了半歲以外,我們其余六人并無明確的年齡之分,所謂姐妹只是有意無意間形成的習(xí)慣罷了。橙衣姐姐才貌雙全,歌舞技藝琴棋書畫談魅力俱佳,她性子比較好強,一直嚴(yán)以律己,我們和她的差距只能越拉越大?!?
“不過……橙衣姐姐的每一項,都比我們的長姐差了半籌。赤衣她……”提及某人,綠衣的神情明顯有些憂愁,不用想,她口中的長姐應(yīng)該就是赤衣語冰了。
“那綠衣姐姐你呢?”趙辭適時地插嘴道。
“我啊……”綠衣很快從憂愁中恢復(fù)過來,笑道:“我也就是這張嘴喜歡背地里說姐姐妹妹們的風(fēng)涼話,客人們也都喜歡與我談?wù)勑?,興許是為了以年紀(jì)激我,他們無論年長年幼皆愛喊我姐姐,更有甚者……呵呵,小妹,你怎么來了?”
綠衣忽然抬頭,卻見亭子旁的一根樹枝上,坐著一位紫色衣服的姑娘,姑娘容貌可人,肌膚勝白雪,雙眼如明珠,與背后的江水弦月共映成畫。
趙辭順著綠衣的目光看去,一時失神,心道這姑娘當(dāng)真惹人憐愛。
“嵇公子,這便是我們的幺妹,紫衣了。小丫頭,我正與貴客相聊,你來作甚?”綠衣故作無奈地看著紫衣,轉(zhuǎn)頭向趙辭介紹道。
那紫衣靈巧地起身,足尖在樹枝上輕輕一點,躍入亭中,向趙辭款款一禮,隨后向綠衣道:“橙衣姐姐喊你過去,明日紅燭上的曲樂她要與你相商?!?
“怎么這個時候,哦明日……”綠衣皺起眉頭喃喃自語,隨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轉(zhuǎn)身向趙辭告歉行禮,道:“小女子還有要事,望公子勿怪。小妹,你替我照顧好貴客,記住了是嵇公子?!?
趙辭點了點頭,示意綠衣自便。那綠衣躍出亭子,翩躚而去。一眨眼,亭中只剩下了她與紫衣。
看著眼前這個嬌小可愛的妹妹,趙辭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哪知那紫衣瞪大了眼睛看著趙辭,低聲道:“你是來找語冰姐姐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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