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秋與郁纖纖協(xié)助暗鴉斬了吞天又收了魔劍,再往回看時,卻見身后的天空已經(jīng)暗紅一片,一條鎖鏈如游龍一般遨游于天際,宛如天災(zāi)將現(xiàn)。
第二春秋長喘了一口氣,振奮起精神,道:“走吧,他們支撐不了多久,我們趕緊過去幫忙?!?
三人連忙往那血色最濃處而去。
此刻,天已近黃昏,緋紅的殘陽與那血氣的暗光交相呼應(yīng)。
風(fēng)聲呼嘯,一道白光似流星曳落,劃破了那暗紅的血光。
細看過去,卻是聽風(fēng)從空中墜落。
聽風(fēng)橫刀身前,周身皆是燃燒的靈念,風(fēng)暴聚集在他的周圍,為他死死抵御住那些靈念。
暗紅的陰影逐漸遮蔽住聽風(fēng)的身軀,鎖鏈的一端浮現(xiàn)于聽風(fēng)上空,宛如巨龍俯首。
那鎖鏈環(huán)身一轉(zhuǎn),一頭朝著聽風(fēng)撞來!
漫天血氣匯聚在鎖鏈周圍,隨鎖鏈俯沖而下,在空中爆發(fā)出凄厲的風(fēng)聲。
下墜中的聽風(fēng)勉強抬起長刀,卻根本無力抵擋。
恰在此時,一道金光一閃而過。
施韜縱身而至天際,攔在聽風(fēng)身前,手中長戈一揮,便是橫掃千鈞之勢!
金戈直面鎖月!
可在那升騰如龍的百丈鎖鏈前,施韜渺小得如同螻蟻一般,血氣更是如同海嘯一般覆壓而來。
金戈在血氣中硬生生砍開一道金色的裂隙,隨后直撞上鎖月的鐵鏈。
金鐵相交,迸濺出一串火花。
那垂直而落的鎖月被生生砍偏,一頭直沖而落,在地面之中撞出一道深不見底的巨坑。
而半空中,施韜隨聽風(fēng)一同落下,他手中的長戈在這一擊之下早已扭曲得不成樣子。
地上,青書未抬手虛托,將兩人平穩(wěn)拖入地面。
而鎖月后方,年輕的水鬼挺槊而來,長槊之上靈念環(huán)繞,河水聚集,化作一個巨大的船錨砸向鎖月的尾端,試圖將那鎖月的尾端就此釘于地面。
可那鎖月如龍蛇一般,猛然甩尾。
血色的靈念一擊便將那水錨擊散,而尾端的鎖鏈則順勢掃向水鬼的胸口。
水鬼架起長槊,那鎖鏈一擊掃在長槊的中間,只聽咔嚓一聲,便將那靈念包裹的長槊擊成兩截。
水鬼的身軀隨之倒飛出去,重重墜落于地,饒是恢復(fù)力驚人的他,連番作戰(zhàn)至今也已疲憊不堪,不僅一時站不起來,連身上的蛟鱗都褪去大半。
另一邊,聽風(fēng)緩緩站起,而施韜則跪坐于地,一時再無戰(zhàn)力。
“多謝?!?
聽風(fēng)對施韜道了一聲,謝方才他的舍命相救。而施韜只是搖了搖頭,卻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接納了老卒意識的鎖月,此刻已經(jīng)完全是傳聞中的修天下境界了,三人聯(lián)手,竟未能占到片刻上風(fēng)。
那鎖鏈的一端從坑洞中拔出,隨后猶如龍蛇之首一般向天望去。
廝殺了一天,此刻天色將晚,太陽即將西沉,那討人厭的明月又要升起來了。
血氣開始不安地跳動起來,像是隨著鎖月此時的心意而舞。
即便不再是水鬼,即便此刻已經(jīng)將意識融入這條鎖鏈,對明月的厭惡還是完完全全地保留了下來。
血氣愈發(fā)不安,那條鎖鏈也似乎變得暴躁,滾滾靈念遮蔽了天空,血色迷霧彌漫在了這座已毀村莊的上空。
遮天蔽日。
聽風(fēng)揮手揚起一陣風(fēng),將施韜拂到身后遠處,自己則再一次舉起了長刀。
即便此刻,他的身軀已是傷痕累累,靈念也十不存一。
自己早該死去。
在聽不到風(fēng)聲之時。
狂暴過后的鎖月再度俯首,那輪尚未顯現(xiàn)的明月固然可恨,可眼下糾纏自己如此之久的敵人更是該殺!
鎖月如蟒般立起,俯瞰整個村莊廢墟,圍攻自己的眾人,此刻只剩下了奄奄一息的聽風(fēng),近二十年的逃兵生涯將要結(jié)束,今后,不會再有人稱呼自己為水鬼,也不會有人再敢稱呼自己為逃兵!
鎖月仰天,似在發(fā)出無聲的咆哮。
“果然,這鎖鏈,如今已是修天下之境?!?
匆匆趕回來的第二春秋目視著天空的鎖鏈,神情凝重。
暗鴉先看了一眼遠處的慕容非,確認她安然無恙之后,悄然隱匿在了血氣之中。
郁纖纖落在第二春秋身前,“大俠”握于手中,目光警惕地看著空中的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