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二去,動靜就大了。
周駿晟原先還是原來有氣無力的樣子攔著,可他臉色忽然一變,城墻之上,弓弦拉動的聲音傳入耳中,他急忙來了些精神,趕忙勸這些流民們后退。
可這會兒哪還有流民們聽他的?最前面幾個流民口水都快噴到他臉上了。
城門守衛(wèi)僅有四個,流民們雖然不敢傷到城門守衛(wèi),卻一點點擠著試圖往城門里去。
來不及了,周駿晟猛然提起一股靈念,卻忽然猶豫了。
犯得著嗎?
就這么一個猶豫,弓弦之聲已經(jīng)在城頭響起,嗖嗖幾聲,吵得最歡的幾個流民當(dāng)即停了下來,口中的污穢語只剩下了呻吟。而后,又是幾箭,他們連呻吟都沒了。
原先嘈雜的聲音頓時停了,城門前是死一般的寂靜。
“大膽狂徒!膽敢沖擊城門!還不快退!”周駿晟頓時怒喝。
一絲不易察覺的靈念將這聲音擴(kuò)散到了一眾流民耳中,如雷霆炸響。流民們頓時駭然后退,推搡間還踩傷了數(shù)人。不過好在他們都退離了城門口,連那幾具尸體都沒帶走。
一句話過后,周駿晟頓時蔫了下去,如同方才那句話就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一般。
同僚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聲:“行啊,急先鋒。剛才那一聲氣勢足,把他們都嚇退了?!?
周駿晟苦笑一聲,哪里是嚇退,而是驚醒。方才那幫流民們已經(jīng)被城墻上的箭矢嚇傻了,若再不讓他們退去,只怕要再多死幾個。
若是自己在暗中出手,原本這幾個也不用死的。
周駿晟嘆了口氣,暗自道:算了,反正也是他們自找的。
城樓上,走下來幾個守衛(wèi),將幾具尸體拖走,八成是要以射殺北幽奸細(xì)的功勞報上去,四個城門守衛(wèi)是沒有份的,只能搬來沾泥的掃把,將城門前的血跡清了。
而此刻,距城門口不過一里路的小酒樓內(nèi),陳四請第二春秋等人吃了一頓飯。
酒樓豪華,只是酒樓伙計們都小心翼翼,唯恐在什么地方惹怒了陳四??山袢盏年愃囊环闯B(tài),殷切笑間幾乎跟換了個人似的,讓一眾酒樓伙計們都看呆了。
席間陳四對于放行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問慕容非,是否需要即刻安排進(jìn)宮。
這會兒眾人也明白了,是這陳四也知曉玉軫皇帝對于慕容非的那句以皇后之位相待,自然要殷勤巴結(jié)他們。這事兒若是成了,便是與皇后交好,即便不成,與兩個天下琴絕一個天下畫絕交好也是好事。
席間,慕容非沒有多說話,只是謝絕了陳四的安排,表示自己等人會自行找客棧住下,至于進(jìn)宮一事,待她明日再來找他。
陳四自然是答應(yīng)下了,想來是知曉這天下十二絕脾氣秉性非同常人,也沒有再安排手下打擾他們,為他們接風(fēng)洗塵之后便由著他們告辭離去,還悉心地提醒了一句,讓他們小心禁軍首領(lǐng)陳璨,此人最為好色且做事不慮后果,滿城皆知。
第二春秋等人自是告謝退去。
在明月初升之時,第二春秋四人找到了一家客棧,剌煬城內(nèi)近期沒多少外人往來,六間上房還余了五間。第二春秋等人便要了四間上房,一同住了進(jìn)去。
夜色已濃,半個月亮高掛在空中,散發(fā)著柔柔月華。
案前,第二春秋鋪開一張畫紙,試圖將白天騰驥關(guān)前所見的大戰(zhàn)畫下來,卻嫌畫紙?zhí) K咒侀_一張畫紙,還是不夠。
提筆半晌,卻始終下不了筆。
愁眉間,第二春秋忽然抬頭,卻見窗外一輪明月,窗前,站著一位美人。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