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已息,慕容非舉刃向前!
這位在凡生之中都算得上柔弱的少女此刻凝聚畢生之力朝著玉軫的皇帝捅去。
那一道白光如虹,似是帶著十八年的仇恨,今日要刺破玉軫的天空。
而那荒誕的帝王,此刻駭然地看著他夢寐以求的女子,如見夢魘。
白刃破空,慕容非窮畢生之力將匕首刺向那滅了她滿門的帝王!
“?。 ?
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叫,鮮血灑在了龍椅之上。
興許是皇帝坐得太高,興許是第一次親自動手傷人的慕容非雙手太過顫抖,這凝聚了柳家十八年仇怨的一擊竟然只是刺中了陳玨的肩頭,而肩胛骨太硬,慕容非力氣太小,匕首甚至未能穿透陳玨的肩膀。
可這一擊雖遠不能致命,卻也刺破了陳玨的膽子,繼位十八年,他金貴的身軀何曾遭受過這樣的傷勢?!
感受到肩頭的疼痛,這位玉軫的帝王一邊慘叫著掙脫了匕首,一邊踉蹌后退,可他沒注意到,身后就是他的龍椅,他身子往后一仰,竟隨著那龍椅一同往后倒下。
“紓
一聲巨響驚醒了殿內群臣,此刻群臣剛從那段記憶中醒來,皆怔怔地看著高舉匕首的慕容非,恍惚間,仿佛看到了當年的柳大將軍沖破牢獄要為自己的全族討個說法。
而此刻的慕容非已經(jīng)無暇顧及驚醒的群臣,眼見著陳玨仰頭倒在了自己身前,她握緊手中的匕首,闔身撲了上去。
如果是今日之前,慕容非的舍身飛撲是陳玨最大的幻想,可如今,攜匕首撲來的慕容非卻是陳玨今生最大的噩夢。
他顧不得腦后的疼痛,慌忙就地一滾,卻在原地留下了他的玉冠。
“叮!”
慕容非的匕首刺中了陳玨的玉冠,那通體淡金色的美玉頓時四分五裂,而慕容非也撲了個空,重重摔在地上。
此刻,行刺的與被行刺的兩人摔作一團,驚慌失措的陳玨一腳踢開身旁的慕容非,披頭散發(fā)地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他喘著粗氣,沖上頭顱的熱血令他只覺得腦內腫脹不已。
一旁,慕容非捂著腰肋勉強站起,但她的目光依舊堅定而決絕,一如她手中鋒利如初的匕首。
眼見著慕容非又一次向他沖來,陳玨終于驚呼出聲。
“有刺客!護駕!”
殿內群臣終于反應過來,可他們行動不一,方才腦中的陳年往事令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都猶豫了起來。殿內諸臣有許多人對當年之事的了解不比尋常市井百姓多多少,此刻才知曉的辛秘,使得他們再看向慕容非時,眼神多了幾分復雜。
但依舊有臣子憤而斥責,一邊高呼救駕一邊沖向殿前。
直至一股靈念將所有試圖靠近的人震退。
那行刺的少女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僅是凡生,那此刻,太凌殿中僅有一位修士。
群臣都將目光集中到了慕容懷柳身上。
慕容懷柳畢恭畢敬,一如這十八年來早朝時的模樣,只是眉眼低垂,盯著足前第二塊磚石。
“慕容懷柳!你要造反不成?!”
有急欲救駕的大臣出聲斥責。
慕容懷柳不不語,好似還沉浸在方才的那段記憶中,一直未能醒來。
可那條橫亙的靈念依舊,殿內數(shù)位大臣心急如焚,卻根本無法靠近。
倒下的龍椅旁,慕容非再次揮匕,這一次她睜大著眼睛,要向陳玨的脖頸處刺去!
可陳玨已經(jīng)清醒了幾分,他急忙抬手。
雙方皆為凡生,可養(yǎng)尊處優(yōu)了三十余年的陳玨體質比慕容非一個弱女子還是好上了三分,他抬手抓住了慕容非握著匕首的手腕,憤而叫囂道:“你這個柳家余孽!你能活下來已經(jīng)是最大的罪過,不茍且偷生,竟還敢行刺!”
慕容非猛然揮動左手,陳玨慌忙向前一推,自己趕忙后退,一道細密的血珠甩到了陳玨臉上。卻見被推倒的慕容非左手之中緊緊攥著一片淡金色的玉片,正是剛才自己被刺碎的玉冠的殘片。
陳玨趕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頸,好在自己的脖頸安然無恙,那一道血珠是慕容非自己被刺破的手掌中灑出來的。
“柳家該死,你也該死!柳韶瑾有不臣之心,你們柳家皆有謀反之意,你還敢來行刺朕!你們都該死啊!”肩頭傷口的疼痛令這位皇帝徹底歇斯底里起來,他披頭散發(fā),身形顫抖,朝著慕容非破口大罵。
“陛下!柳家謀逆當年確有爭論,但柳大將軍一直忠心耿耿,即便在死后也在守護著玉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