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違紀(jì),想得美!”
“我告訴你李凡,別以為這事就這么算了!到岸之后,有的是規(guī)矩收拾你!”
李凡睜開眼,看著他這副嘴硬心軟的傲嬌模樣,差點沒笑出聲。
他憋著笑,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是是是,季隊說得對,我一定好好接受組織調(diào)查,深刻反省。”
說完,他不再逗這個老古板,轉(zhuǎn)身走出禁閉室,對著駕駛艙的方向,下達(dá)了最后的命令。
那聲音,通過廣播,再次響徹全船,充滿了無所畏懼的豪邁與自信!
“全速前進(jìn)!”
“靠港?。?!”
“轟——”
幾分鐘后,隨著一陣低沉的引擎轟鳴逐漸消散,龐大如山岳的萬噸海警船,在無數(shù)道緊張目光的注視下,最終穩(wěn)穩(wěn)地靠上了東渡碼頭的泊位。
船身與碼頭防撞膠的輕微摩擦聲,在這一刻,仿佛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清晰地敲擊在碼頭上每一個警察的心臟上。
死寂。
碼頭上一片死寂。
只有天空中直升機旋翼的轟鳴,和獵獵海風(fēng)的呼嘯。
以沈樂章為首的所有省廳刑警、特警,全都屏住了呼吸,每個人的神經(jīng)都繃緊到了極致,手心里全是黏膩的冷汗。
他們的目光,死死鎖定著那艘白色巨輪的甲板,手指,全都下意識地扣在了扳機護(hù)圈上。
氣氛,壓抑得仿佛隨時都會爆炸。
“哐當(dāng)——”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打破了沉寂。
沉重的舷梯被放下,重重地砸在碼頭的混凝土地面上。
一個身影,也應(yīng)聲出現(xiàn)在舷梯的頂端。
依舊是那身濕漉漉的黑色作戰(zhàn)服,頭發(fā)凌亂地貼在額前,臉上還帶著血污。
可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便有一股無可匹敵的氣勢,如山洪般傾瀉而下,壓得整個碼頭都為之失聲。
李凡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下方黑壓壓的人群,無視了那些閃爍的警燈和黑洞洞的槍口。
他動了。
單手,像是拎著一袋垃圾般,將已經(jīng)昏死過去的賴昊從甲板上拖了起來,然后邁開腳步,一步一步,走下舷梯。
他的步伐不快,卻異常沉穩(wěn)。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節(jié)點上。
“踏?!?
“踏?!?
“踏?!?
碼頭上,數(shù)百名特警的瞳孔驟然收縮。
無數(shù)個紅色的激光瞄準(zhǔn)點,瞬間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李凡的身上交織成一片刺目的光斑,從胸口到眉心,無一遺漏。
只要他有任何異動,下一秒就會被打成篩子。
可李凡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就這么拎著賴昊,徑直朝著警戒線中心,那個身形同樣筆挺的男人走去。
“站??!”
一名跟在沈樂章身后的省廳刑警,看著李凡那無所畏懼的姿態(tài),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下意識地厲聲喝道。
“不許動!放下人質(zhì)!立刻放下!”
然而,李凡恍若未聞,腳步不停。
眼看他就要踏入十米警戒范圍,所有特警的手指都壓在了扳機上,空氣中的火藥味濃烈到了極點。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都退下!”
沈樂章那沙啞卻充滿威嚴(yán)的吼聲,如同一道驚雷,在碼頭上空炸響!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名發(fā)出警告的刑警更是滿臉錯愕地看向自己的頂頭上司。
見眾人還在猶豫,槍口依舊指著李凡,沈樂章的怒火“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我他媽讓你們都退下!聽不懂人話嗎?!”
他猛地一轉(zhuǎn)身,對著身后的特警隊長咆哮道:“槍都給老子放下!誰再敢用槍指著他,就地給我滾蛋!”
沈樂章的這一聲咆哮,終于讓所有人反應(yīng)了過來。
但那可是被廈城全城通緝的通緝犯?。?
不先把他拿下嗎?
雖然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但命令就是命令。
“嘩啦……”
一片整齊劃一的金屬摩擦聲響起,數(shù)百支黑洞洞的槍口,緩緩垂下。
那密布在李凡身上的紅色光點,也如潮水般退去。
李凡的腳步,終于停下。
他站在了沈樂章面前,相距不過三步。
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下一秒。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李凡的身軀猛地一挺,雙腳“啪”地一聲并攏,右手抬起,對著沈樂章,敬了一個無比標(biāo)準(zhǔn),卻又力道千鈞的禮!
“沈隊!”
他的聲音,不再是之前的慵懶,而是充滿了鏗鏘有力的穿透力,響徹整個碼頭!
“幸不辱命!”
說完,他手臂一甩,將手里半死不活的賴昊,“噗通”一聲,扔在了沈樂章的腳下。
“這就是遠(yuǎn)洋集團(tuán)董事長賴昊!”
“廈城湖里區(qū)光華工業(yè)園紅樓實際掌控人,在紅樓利用金錢、美女腐蝕、賄賂廈城諸多政要、名流,為其走私犯罪保駕護(hù)航!”
“其涉嫌走私香煙、汽車、成品油、軍火、毒品等數(shù)十項罪名!”
李凡的聲音一字一頓,如同審判的重錘。
“此人罪大惡極,罄竹難書!”
“我已依法將其逮捕歸案!”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目光直視著沈樂章的眼睛,“至于證據(jù)……沈隊,能否給我兩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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