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廈城市局。¨卡?卡′暁.稅~蛧,_蕪\錯\內(nèi)~容\
大型會議室內(nèi),煙味和一種名為絕望的氣息混合在一起,嗆得人喘不過氣。
長條會議桌旁,原本應該坐得滿滿當當?shù)奈恢茫丝虆s空出了近一半,顯得格外刺眼。
剩下的人,也都個個面如死灰,像是等待宣判的囚徒。
就在剛剛,又有兩名支隊的副手,在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的壓力下,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哭得涕淚橫流。
主動交代了自己收受賄賂、為遠洋集團提供便利的罪行,隨后被檢察院的人直接帶走。
每帶走一個人,會議室里剩下的人,臉色就更白一分。
易英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夜未眠讓他雙眼布滿了駭人的血絲。
他沒有看那些被帶走的人,目光像兩把淬了冰的刀子,死死地釘在斜對面的費明智身上。
他想不通。
他真的想不通!
自己為之奮斗了半輩子的地方,怎么就爛成了這個樣子!
而自己最信任的搭檔,幾十年的老兄弟,為什么會……
易英哲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攥成了拳頭,指甲深陷進掌心,帶來一陣陣刺痛,卻遠不及他心里的痛。
他感覺自己像個天大的笑話。
被那道幾乎要殺人的目光注視著,費明智卻始終沒有抬頭。
他只是低著頭,死死地盯著桌面上的一個茶杯印記,仿佛要把它看出一個洞來。
他能感覺到老搭檔那失望、憤怒、痛心疾首的視線,那視線比任何實質(zhì)的懲罰都讓他難受。
他無顏面對。
悔恨的潮水早已將他整個人淹沒,連呼吸都帶著灼痛。
就在這死寂的壓抑中,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面“吱呀”一聲推開。
沉重的開門聲,像是一記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抬起頭,朝著門口望去。
當看清來人時,整個會議室瞬間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求_書+幫!¢毋?錯`內(nèi)?容,
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那個以一己之力,將整個廈城攪得天翻地覆的年輕人李凡!
他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警服,肩上那二級警督的警銜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在李凡身后,則跟著同樣神情肅穆的沈樂章,以及一眾氣勢凌厲的省廳刑警。
李凡一踏入會議室,目光便如雷達般掃過全場。
在進門之前,他腦海中的身份識別雷達,就已經(jīng)將會議室內(nèi)所有人的信息更新了一遍。
當看到費明智頭頂上那條最新刷出的、夾雜著“泄密”、“構(gòu)陷”等字眼的信息時,李凡心中最后一點疑惑,也終于煙消云散。
原來如此。
他釋然了!
怪不得自己會被那么快地定性為通緝犯!
原來是這位幾乎是看著他成長,也多次提拔、護佑過他的,位高權重的副局長,在背后親自“推”了一把!
但李凡并沒有第一時間就有所動作,反而內(nèi)心平靜的毫無波瀾。
因為在他踏入市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收起了個人情緒,心硬如鐵!
邁的就是六親不認的步伐?。?!
緊接著,李凡的目光落在了易英哲身上。
還好,這位他一直敬重的老局長沒有黑!
若是連易英哲都陷進去了,他感覺自己心中那份對警察這個職業(yè)的信仰,可能都會因此崩塌一角!
而此刻,會議室里已經(jīng)徹底炸開了鍋。
“是李凡!”
“他怎么來了?他不是……”
“看他跟沈隊走在一起,難道說……”
短暫的騷動和議論之后,整個會場又迅速歸于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李凡身上,驚疑、畏懼、好奇……種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李凡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
他邁開腳步,龍行虎步,徑直走到了會議桌的主位前。!幻/想′姬\!更¢歆^醉!快′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個從始至終都低著頭的身影上。
費明智的身子猛地一顫,那張失血的臉上,最后一絲僥幸也徹底褪去。
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抬起頭,對上了李凡那雙平靜無波,卻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四目相對。
李凡的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嘲諷,只有一種看透一切的平靜。
而這種平靜,卻比任何憤怒的指責,都讓費明智感到無地自容。
李凡沒有再看他,而是轉(zhuǎn)過身,面向在座的所有市局領導。
他清了清嗓子,那張年輕卻不容小覷的臉上,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穩(wěn)與威嚴。
“先自我介紹一下。”
“我,李凡!”
“廈城潼安分局常務副局長,現(xiàn)在,也是廈城‘遠洋特大走私案’專案組副組長!”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環(huán)視了一圈眾人那精彩紛呈的臉色。
“受省廳領導信任,沈隊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