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尾樓里,槍聲驟歇?!{`書\屋.!無.錯`內(nèi)?容,
李凡最先開槍的那把手槍,彈匣已經(jīng)徹底清空。
而地上,已經(jīng)橫七豎八地躺了十幾具尸體,鮮血匯聚成溪,將整個水泥地面都染成了暗紅色。
剩下的七八個活口,全都傻了。
他們一個個保持著舉槍的姿勢,渾身篩糠般地顫抖著,臉上的表情,是見了鬼一般的驚駭和恐懼。
死了?
都死了?
十幾個兄弟,不到十秒,全他媽沒了?!
他們看著那個站在尸山血海中,一手一把槍,身上甚至連一絲灰塵都沒沾到的男人,只覺得一股涼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渾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凍結(jié)了。
這他媽……是人嗎?
這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神吧!
“啪嗒?!?
一個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的亡命徒,手一軟,槍掉在了地上。
這個聲音,像是一根導(dǎo)火索。
“啪嗒!”
“啪嗒!啪嗒!”
清脆的金屬撞擊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剩下的亡命徒們,再也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念頭,爭先恐后地扔掉了手里的武器,然后“噗通”、“噗通”地跪了一地。
“饒命!”
“別殺我!我投降!我投降了!”
“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一時間,求饒聲、哭喊聲響成一片,他們瘋狂地磕著頭,恨不得把腦袋都磕進水泥地里,只求眼前這個殺神能放自己一條生路。
而作為李凡名義上的同伙,彭奇武,已經(jīng)徹底傻了。
從登上這棟爛尾樓開始,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坐上了一輛失控的過山車。
鯨吞毒品的狂人,搖身一變成了城北第二彪。
借刀殺人的毒計,被這個狂人變成了單刀赴會的鴻門宴。
黑吃黑的栽贓,顛倒黑白的暴怒……
直到現(xiàn)在,一不合,血濺五步,在不到十秒的時間里,將二十多個亡命徒殺得人仰馬翻,血流成河!
這一切的一切,快到他那本就不太靈光的腦子,根本就轉(zhuǎn)不過來!
他癱在地上,鼻腔里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和一股騷臭味,一股溫?zé)岬囊后w順著他的褲腿,在身下蔓延開來?!たāЭā鋾?說`惘`·最*新!章,結(jié)~更′辛-快*
他尿了。
徹徹底底地,被嚇尿了!
他看著那個站在尸體中央,臉上濺了幾滴鮮血,顯得愈發(fā)猙獰恐怖的男人。
感覺自己的三觀,自己的認知,自己這三十年來建立起來的世界,都在這一刻,被砸得粉碎。
這……這還是人嗎?
一個人!
他就一個人啊!
怎么會這么猛?怎么敢這么瘋?!
這他媽……簡直不可思議!
彭奇武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一場荒誕到極點的噩夢。
這個今天早上才剛剛“重逢”的發(fā)小,這個救了自己兩次命的恩人,他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就在這時,他的大腦終于從一片空白中,艱難地重啟了。
一個無比恐怖的念頭,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猛地劈進了他的腦海!
龍王爺!
他殺了雞哥,翡翠市真正的幕后大佬,龍王爺,會放過他嗎?
不!
不會的!
龍王爺?shù)囊?guī)矩,大于天!
一股比死亡本身還要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彭奇武的心臟!
他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也顧不上自己還尿著褲子,連滾帶爬地沖到李凡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發(fā)出一聲凄厲到變了調(diào)的嘶吼。
“哥!喪彪哥!親哥!??!”
“你瘋了??!你殺了雞哥,龍王爺會生氣的?。。 ?
龍王爺!
這三個字,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那幾個剛剛還跪地求饒的亡命徒,身體猛地一僵,眼中剛剛熄滅的火焰,似乎又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在翡翠市,龍王爺就是天,龍王爺?shù)囊?guī)矩,就是鐵律!
殺了雞哥,就是打了龍王爺?shù)哪?,就是壞了整個翡翠市的規(guī)矩!
這瘋子死定了!
然而,李凡只是低頭,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一眼抱著自己大腿,哭得鼻涕眼淚橫流的彭奇武?!閑.z.小′稅!枉?-免,肺/閱¨獨~
“怕個毛?!?
李凡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天塌下來都無所謂的狂傲和不屑。
他抬腳,想把彭奇武這灘爛泥給踢開,想了想,又放下了。
“龍王爺?”
李凡嗤笑一聲,那張沾著血的疤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愈發(fā)猙獰,“你以為龍王爺閑得慌?”
“這翡翠市,沒了雞哥,還會有鴨哥、鵝哥!是這孫子先不講武德,想跟老子玩黑吃黑,死了也是白死!”
李凡說著,撇了撇嘴,仿佛剛剛不是殺了個人,而是踩死了一只螞蟻。
他目光一轉(zhuǎn),那雙沾染了血與火的眸子,如同兩把鋒利的尖刀,掃向那七八個跪在地上的活口。
被他目光掃過的人,無不渾身一顫,剛剛因為“龍王爺”三個字而生出的那點僥幸,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
他們從那雙眼睛里,看不到對“龍王爺”的絲毫敬畏,只有純粹的、不加掩飾的暴戾和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