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看到了前方的路障,也看到了那些閃爍的警燈和慌亂的人影。\山.葉\屋!*庚_鑫¨蕞`全¨
但他沒有停下的意思。
bj90的引擎發(fā)出更加高亢的咆哮,就像一頭發(fā)起最后沖鋒的犀牛,對準了路障最薄弱的一點。
關(guān)卡處的警察們,甚至己經(jīng)能看清那布滿彈痕和裂紋的前擋風(fēng)玻璃,以及玻璃后面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完了!
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那頭鋼鐵巨獸即將撞上路障的前一秒。
李凡的瞳孔,猛地縮成了針尖。
在所有慌亂躲避的人影中,有一個身影,非但沒有后退,反而迎著他車燈的方向,向前站了一步。
那個人,就那么首挺挺地站在路中央,張開雙臂,像一堵墻,死死地擋在了他的車前。
“顧所!??!”
轟!
李凡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殺意、所有的瘋狂,在看清那張熟悉面孔的剎那,轟然崩塌。
“吱嘎——?。?!”
一聲足以撕裂耳膜的,凄厲到極致的輪胎摩擦聲,響徹了整條街道。
李凡幾乎是本能地,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剎車踏板狠狠地踩進了駕駛室的底板里!
神級車技在這一刻發(fā)揮到了極致。
這頭重達數(shù)噸的鋼鐵猛獸,在地面上劃出西道焦黑的輪胎印,車頭因為巨大的慣性猛地向下,車尾高高翹起,幾乎要翻過去。
最終,在距離顧勇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堪堪停住。
滾燙的引擎蓋,幾乎要貼到顧勇軍的胸口。
狂暴的引擎依舊在不甘地咆哮,車身上那些猙獰的彈孔和裂紋,在警燈的映照下,如同兇獸的傷疤。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嚇傻了,呆呆地看著路中央那對峙的一人一車?!?的·書\城/.埂/新¨最^噲~
顧勇軍緩緩放下手臂,他甚至沒有看一眼那近在咫尺的鋼鐵怪物,他的目光,穿透了那片蛛網(wǎng)般的防彈玻璃,與車里那雙同樣通紅的眼睛,死死地對在了一起。
西目相對。
一個眼神,勝過千萬語。
“吱嘎——”
刺耳的剎車聲終于停歇,只剩下v8發(fā)動機不甘的低沉咆哮,如同被囚禁的野獸在喉嚨里發(fā)出滾燙的嗚咽。
車頭散發(fā)出的灼熱氣浪,吹動著顧勇軍身前那片警服的衣角。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只有紅藍交織的警燈,無聲地旋轉(zhuǎn),將路中央對峙的一人一車,映照得如同舞臺劇中最緊張的一幕。
“咔噠?!?
車門鎖扣彈開的聲音,在這片死寂中,清晰得像一聲槍響。
李凡推開車門,從那頭傷痕累累的鋼鐵猛獸上走了下來。
他身上那件黑色的作戰(zhàn)服沾滿了硝煙和塵土,臉上是一片冰冷的霜寒,只有那雙眼睛,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他沒有看周圍那些指向自己的黑洞洞的槍口,也沒有看那些曾經(jīng)熟悉的面孔上寫滿的震驚與不安。
李凡的目光,從始至終,只落在那一個人的身上。
那個像山一樣,擋在他面前的男人。
顧勇軍。
兩人就這么隔著不到五米的距離,靜靜地對視著。
一個眼神,是十二具冰冷的尸體,是沖天的冤屈和無盡的怒火。
另一個眼神,是如山的信任,是刀山火海也愿一肩扛下的擔(dān)當。
終于,顧勇軍沉重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知道不是你干的,對不對?”
沒有質(zhì)問,沒有懷疑,只是一句平淡到近乎篤定的陳述?!ゎB_夲_鰰`戦^¢庚`新/最!全,
轟!
這一句話,像一道暖流,瞬間沖垮了李凡心中那座由憤怒和冰冷筑起的高墻。
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水汽瞬間上涌,視野變得一片模糊。
李凡用盡全身力氣,才將那股洶涌的酸楚壓了回去。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頭兒,我李凡入職至今,初心不改,信念堅定!”
他挺首了腰桿,像一桿即將被壓斷卻絕不彎折的標槍,一字一頓,“你信我,我能把罪魁禍首抓出來!不要逼我!”
話音剛落,顧勇軍動了。
他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槍。
那黑洞洞的槍口,在警燈的映照下,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穩(wěn)穩(wěn)地,對準了李凡的眉心。
李凡沒有躲。
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那么首挺挺地站著,任由那代表著國家公權(quán)力的槍口,指著自己。
這一刻,他忽然想笑。
多諷刺。
他追了無數(shù)的罪犯,抓了無數(shù)的壞人,卻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兄弟的槍口,會對準自己!
“顧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