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槍實彈的戰(zhàn)士們面無表情,層層封鎖,將整座城市變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籠,一只蒼蠅都休想飛出去!
省廳刑偵總隊的精銳們傾巢而出。
這些眼神銳利如鷹的便衣刑警,手持一份份蓋著省廳鮮紅印章的逮捕令,穿梭在被截停的車流與人群中。
他們的行動快如閃電,作風強硬到了極點,根本不給任何人反應和辯解的機會,只要目標吻合,便直接上銬帶走!
那股從尸山血海里磨礪出的冰冷肅殺之氣,讓每一個被他們目光掃過的人都如墜冰窟。
這哪里是調(diào)查,這分明是一場清洗!
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市民們,被眼前這堪比戰(zhàn)爭大片的場面徹底震懵了。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陣仗,省廳的雷霆手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向所有人宣告著一件事!
廈城,要變天了!
而在這全城動蕩的風暴中心,東渡碼頭,卻呈現(xiàn)出一種截然相反的,死一般的寂靜。
這里已被徹底清場,只有海風在空曠的碼頭上嗚咽,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審判,奏響最后的哀樂。
上午八點。
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以一個近乎漂移的姿態(tài),甩尾停在了碼頭的警戒線前。
車門猛地彈開,沈樂章的身影從車上沖了下來。
他一夜未睡,眼球里布滿了血絲,警服的領口也因為奔波而有些凌亂,但他整個人的精神卻處在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tài),那雙眼睛亮得嚇人。
“沈隊!”
一名早已等候在此的下屬,立刻小跑著迎了上來,一邊跟著沈樂章快步走向碼頭前沿,一邊氣喘吁吁地匯報。
“報告!那艘萬噸海警船的通訊信號已經(jīng)恢復!我們第一時間就跟對方取得了聯(lián)系!”
下屬的聲音里,帶著一種難以抑制的激動和一絲……古怪。
“跟我們通訊的人,是李凡!”
沈樂章的腳步猛地一頓。
“整個通訊過程我們?nèi)啼浺?,通訊中李凡表示……他已?jīng)成功將主犯賴昊捉拿歸案!”
“目前,他正開著那艘船……在返航的途中,預計……預計很快就能到港!”
下屬一口氣匯報完,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說過這么離譜的話。
一個被全城通緝的悍匪,開著一艘萬噸海警船,一頭莽勁癩蛤蟆島所謂的專屬經(jīng)濟區(qū)!
關鍵他還把人抓到了,且抓到人后還大搖大擺地開回來……
這他媽是拍電影嗎?!
沈樂章聽完,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一下,他沒有說話,只是從旁邊一名刑警手里一把奪過高倍望遠鏡,舉到眼前,死死地望向那片被晨光染成金色的海面。
海天一色,風平浪靜。
除了幾只海鷗在低空盤旋,視野的盡頭空空如也,根本看不到任何船只的影子。
沈樂章的心,不由自主地懸了起來。
遠洋特大走私案能否徹底告破,賴昊的歸案是關鍵中的關鍵。
但李凡,這個攪動了滿城風雨的年輕人,同樣重要!
因為不止賴昊這個主犯在他手上,更重要的是,那些能夠?qū)⒄麖堊飷壕W(wǎng)絡連根拔起的關鍵證據(jù),也一定掌握在李凡手上!
這個案子,從頭到尾,就是他一個人捅破的!也只有他,才清楚里面的所有脈絡!
他絕對不能出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碼頭上的氣氛越來越凝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陪著自己的頂頭上司,一同望向那片未知的海域。
就在沈樂章的心一點點往下沉的時候,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望遠鏡的視野盡頭,海平線上,一個模糊的黑點,悄然出現(xiàn)。
那個黑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放大,輪廓也漸漸變得清晰。
那不是普通的漁船,更不是奢華的游艇。
那是……一頭通體雪白,如山巒般巍峨的鋼鐵巨獸!
是它!
沈樂章那顆懸了一整晚的心,在這一刻,終于轟然落地!
一股難以喻的狂喜和激動,如同電流般竄遍全身,讓他握著望遠鏡的雙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他緩緩放下望遠鏡,轉(zhuǎn)過身,那張布滿疲憊的臉上,綻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神采!
他環(huán)視了一圈碼頭上那些嚴陣以待、神情肅穆的下屬和特警,深吸一口氣,發(fā)出了振聾發(fā)聵的指令!
“全體都有!”
“立即對東渡碼頭,進行全方位最高級別戒嚴!”
碼頭上所有警員聞聲,身軀齊齊一震,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桿!
沈樂章的目光掃過那些已經(jīng)將手按在槍套上的特警隊員,語氣陡然加重,一字一頓地吼道。
“注意!”
“沒有我的命令,誰他媽都不許開槍?。?!”
“聽清楚了沒有?!”
這道命令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更帶著一股毫不掩飾的、想要保護某個人的強烈意圖。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懂了。
“是?。?!”
山呼海嘯般的回應,在東渡碼頭上空轟然炸響,驚起鷗鷺一片。
海平面上,那頭鋼鐵巨獸的輪廓,則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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