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
整個翡翠市,注定無眠。
刺耳的警笛聲,響徹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那曾經(jīng)讓市民們聞之色變的警笛,在今夜,卻成了最動聽的交響樂。
一輛輛警用大巴,如同沉默的鋼鐵巨獸,在城市的街道上穿梭。
車窗里,映出了一張張曾經(jīng)不可一世,此刻卻面如死灰的臉。
彭奇文兄弟……
那些在翡翠市橫行霸道,作威作福的所謂“大佬”,此刻全都戴著冰冷的手銬和頭套,如同待宰的豬狗,被特警們粗暴地押上囚車。
三百多號亡命徒,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整整齊齊。
市局、分局、各大派出所!
還有市政......
“快快快,全都先押送到市局,明兒一早送省廳!”
“快點快點,別磨蹭!”
“哭哭哭,哭你媽呢,早他媽干什么去了?”
“......”
市民們從窗戶里,從門縫里,看著這輩子都未曾見過的壯觀景象,一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
“天吶……這是把全城的壞蛋都給抓了嗎?”
“你看那個,不是收我們保護(hù)費的黑虎嗎?他也有今天!”
“還有那個!就是他把我家的店給砸了!活該!抓得好!最好槍斃了!”
壓抑了許久的議論聲,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里響起,從竊竊私語,到放聲歡呼。
一家小飯館里,老板看著電視上滾動的抓捕新聞,那張被生活壓得首不起腰的臉上,老淚縱橫。
他顫抖著從柜臺底下,摸出一瓶藏了許久都不舍得喝的白酒,“啪”的一聲打開。
他倒了三杯。
一杯,敬給了自己。
另外兩杯,灑在了地上。
“老天開眼了……開眼了??!”
一個因為欠了高利貸,被逼得家破人亡的年輕女人,抱著孩子,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警車長龍,捂著嘴,泣不成聲。
那不是悲傷的淚水,是絕望之后,重見光明的喜悅。
無數(shù)個被這顆盤踞在城市肌體上的毒瘤,荼毒過的家庭,在這一夜,都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他們不知道那個叫“喪彪”的男人是誰,更不知道那個叫李凡的警察是誰。
他們只知道,從今晚開始,籠罩在翡翠市上空那片厚重得令人窒息的烏云,終于散了。
這座美麗的城市,仿佛在經(jīng)歷了一場徹底的清洗后,終于要迎來一個萬里無云的晴空。
翡翠市的天,亮了!
而作為這一場利刃行動的絕對功臣,李凡本人,當(dāng)晚卻是又失眠了。
他不是沒親歷過戰(zhàn)友犧牲,別的不說,就之前在廈城他被通緝的那一次,便親眼看到十二名戰(zhàn)友倒在血泊中!
但不一樣!
因為他報仇了,雖然沒能挽回什么,可他做到了自己應(yīng)做的,問心無愧。
這次不一樣,明知兇手是誰,也知道人在哪里,但他卻不能輕舉妄動!
“真你媽曹丹?。?!”
市局休息室里,李凡哐當(dāng)踢翻一張桌子,而后拿出手機,咔咔編輯信息,“慧啊,我想吃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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