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公安部。
一間小型會議室里,煙霧繚繞,氣氛凝重得像一塊鉛。
長條會議桌旁坐著七八名身著警監(jiān)制服的男人,每個人都面沉似水,指間的香煙燃到了盡頭,燙了手才驚覺。
首位上,鐘開朗面無表情,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睛里,風(fēng)暴在無聲地積聚。
大屏幕前,站著一個身形筆挺的男人,正是曾在彩云省為李凡主持過授勛授銜儀式的顏雨伯。
他沒有多余的開場白,只是按下了遙控器。
“啪嗒?!?
屏幕亮起。
一張照片,瞬間攫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那是在彩云省廳后方廣場上拍攝的俯瞰圖。
三十多具遺體,整整齊齊地排成三列,每一具都覆蓋著潔白的布單。
白得刺眼。
夜風(fēng)似乎吹動了布單的一角,隱約能看到下面那身熟悉的警服,和一只還未來得及松開的、緊握著槍托的手。
沒有血,沒有猙獰的傷口,只有一片死寂的、整齊劃一的白。
可正是這份整齊,這份“體面”,像一把最鈍的刀,在狠狠地剮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這是三十多條鮮活的生命,是三十多個家庭的天,是三十多位將熱血與忠誠刻入骨髓的戰(zhàn)友。
現(xiàn)在,他們成了一張冰冷的照片,成了一個需要被通報的數(shù)字。
會議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有人死死攥著拳頭,有人摘下眼鏡,用力揉著通紅的眼眶。
“彩云省省廳牽頭的利刃行動,在收尾階段,遭遇境外雇傭兵武裝突襲?!?
顏雨伯的聲音響起,冷靜得近乎冷酷,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釘子,釘進所有人的心里。
“我方三十三名同志,當(dāng)場犧牲。”
“二十三名重犯被劫,八百公斤成品毒品被掠?!?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此事一旦外流,將在社會層面引起何等巨大的恐慌,在座的各位比我更清楚?!?
“這已經(jīng)不是一起簡單的劫囚案,這是對我們龍國警方,對我們整個國家機器的公然挑釁和宣戰(zhàn)!”
話音剛落,他再次按動遙控器。
屏幕上的畫面切換,變成了一組從行車記錄儀和監(jiān)控中截取的高糊動態(tài)圖。
畫面劇烈晃動,槍口的火光在黑夜中一閃而逝,如同死神的鐮刀。
能看到我方的警車在瞬間被打成篩子,能看到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在火光中倒下。
而那群襲擊者,動作迅捷,配合默契,從開火到劫人撤離,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職業(yè)化冷血。
顏雨伯拿起激光筆,紅色的光點在屏幕上一個模糊的人影上畫了個圈。
“根據(jù)我們目前掌握的情報,以及國際刑警組織提供的信息,可以確認(rèn),這兩支雇傭兵,均來自緬北地區(qū),是金三角大毒梟諾卡豢養(yǎng)的私人武裝?!?
“諾卡……”
一個與會領(lǐng)導(dǎo)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沒錯,就是他。”
顏雨伯的聲音愈發(fā)凝重,“此人盤踞緬北深山老林,手下武裝數(shù)千人,裝備精良,甚至堪比一些小國的正規(guī)軍。”
“更棘手的是,他與當(dāng)?shù)夭糠周婇y、官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形成了一張巨大的利益保護網(wǎng)。”
“想要通過正常的外交途徑和司法協(xié)作去將他繩之以法,極其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