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斌很健談,哪怕何思為覺得兩人陌生沒有話說會冷場,但是這樣的情況并沒有發(fā)生。
徐世斌聰明,說話知道深淺,不會讓人覺得被冒犯了,兩人站在宿舍門口說話,何思為被分到下面養(yǎng)殖農(nóng)場的事就都被徐世斌知道了。
而這樣一來,宿舍里的人也聽到了,等她進宿舍后,直接就被兩個女的排擠了。
牛棚那里出來的人,自然是有問題的。
何思為不在乎這些,宿舍的炕沒有燒,何思為掏出毛毯鋪在身下,剛把包合上,就聽到外面郭振生喊她。
郭振生送來的不但有毛毯,還有牙膏和牙刷,都是新的,又是一個包裝的,拉索沒有拉上,一眼能看到上面的東西,但是包很大,顯然下面還有東西。
不過半個月,又送了一包,對何思為來說,這份關(guān)心太沉重了。
郭振生把包遞給她,問,“場長說你有東西要買,都買什么?”
何思為把兜里的錢和票掏出來遞給他,“這有五塊錢,五斤棉花票,還有五尺布票,要是有棉花買五斤棉花,買四尺布,和幾捆線。”
郭振生收好,“我明天讓人去買,你也回去休息吧?!?
臨走時,也說了段春榮的事,說段春榮沒有在場部住下,直接去八連了,“他說你們一個姓聶的通學(xué)在那里?!?
回到宿舍,兩個女的看著何思為又提個包回來,隱隱聽到是場長給的,看她的目光也少了些異樣。
紅色的毛毯很厚,一把抓下去,都抓不住,絨很密集,這樣的毛毯冬天裹在身上很暖和。
在毛毯的下面,何思為看到了掛面。
十斤一捆的掛面,下面并排放了兩捆。
一時之間,何思為里也百感交集,這些掛面對王建國來說不算什么,可是對何思為他們這樣的普通人來說,太過貴重,有錢和票也買不到的東西。
大家勒緊褲腰帶的年代,糧食最珍貴,何況還是這種細糧。
何思為猜著應(yīng)該是許阿姨給王建國弄來的,而王建國又轉(zhuǎn)手給了她。
又欠下這么大的人情,想還清難了。
掛面太張揚也被放在了最下面。
何思為沒有動,把自已帶來的衣服從包里掏出來,放到了上面,這樣另一個包裝兩條毛毯。
一條新毛毯,也惹來兩個女職工的頻頻打量,眼里帶著羨慕,好在天已經(jīng)黑了,大家早早躺下,這事也就被帶了過去。
王建國自已的宿舍里,徐世斌看了一眼茶缸,又坐回去,說,“我那有茶,明天給你送一包來?!?
王建國說,“我不愛喝那個,泡起來麻煩?!?
他不想和徐世斌說這些瑣事,直接了當(dāng)?shù)膯査?,“惹家里老爺子不高興了?”
徐世斌說,“還是你了解我。說我什么時侯結(jié)婚,什么時侯才登家門,不然他就沒我這個兒子?!?
王建國笑了,“你家就你一個,終身大事確實該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