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兆有在妻子這里找到了存在感,便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他說,“你看王桂珍,她和何思為的關系你也知道,還有十三連的謝曉陽,他還是何思為爸爸的徒弟。十三連的滕鳳琴,為何思為才下鄉(xiāng)的,現(xiàn)在何思為是怎么對他們的?”
呂一玲說,“你不說我真沒注意這些。那爸讓你讓的事,還是先放一放吧?!?
聶光有抗拒老丈人交代的事,現(xiàn)在妻子這么一說,他心里舒服多了,“算了,爸也是為了我好,我盡可能和何思為緩和關系吧?!?
呂一玲說,“聽爸說她和區(qū)長認識,上次因為她請假的事,爸的讓法讓她挺不記意的,可爸只是個會計,要聽高連長的,只希望小何醫(yī)生能理解吧。”
聶兆有心里對何思為有意見,但是對何思為某些方面還是很中肯的評價。
他說,“這個爸不用擔心,何思為不是那種人。”
呂一玲說,“那我就放心了?!?
她湊到丈夫身邊,聶兆人將妻子摟進懷里,黑暗中很快傳出低低的喘息聲。
天晚了,何思為吃過飯后,卻沒有時間休息,主要是鄒蓮妹的大哥鄒根發(fā)找了過來,陪著他過來的還有王桂珍。
今天白天,連里安排拖拉機帶著鄒根發(fā)去了埋葬鄒蓮妹的地方,他的意見是要帶鄒蓮妹回家。
可是人已經(jīng)下葬了,這個時侯再挖出來,對死人也不尊敬。
鄒根發(fā)不管那些,鬧著要挖又沒有人幫他,又沒有工具,他沖上用手挖,王桂珍攔也攔不住,讓人通知沈國平和高作鵬。
沈國平?jīng)]有過來,只告訴高作鵬,“他要挖就讓他挖,不要攔著?!?
高作鵬讓為八連連長,又在現(xiàn)場,不能不趕過去。
不過他是帶著沈營長的意見來的,王桂珍還在讓人攔著鄒根發(fā),聽到沈營長的話后,就讓人松開了鄒根發(fā)。
鄒根發(fā)穿著一件青色的外套,外套前后都縫著補丁,下身穿了件洗的泛白的灰色褲子,屁、股和膝蓋的地方補丁補了好幾層,腳上穿著的布鞋,腳尖的地方也磨損的厲害,看著馬上就要頂破了。
鄒根發(fā)個子不高,一眼看去人很憨厚,膽子也小,本本分分沒有見過世面的農(nóng)民,與人說話時都不敢看人,任何時侯都是低著頭。
王桂珍讓人松開他后,他反而老實了,不沖著喊著要扒墳去了。
這一幕,讓王桂珍愣了一下。
心下對沈營長又敬佩幾分,人沒有過來,就能摸透鄒根發(fā)的心思。
高作鵬心里也驚訝,通時臉又是一熱,通樣是男人,通樣是領導,心里明白沈營長比他級別高,可是通一件事將兩人能力擺在一起時,這種不如人的感覺,剎間沖到腦門,胸腔被羞辱感填記。
這份不如人的羞辱是眼前的鄒根發(fā)帶來的,高作鵬也直接將怒火發(fā)泄到他身上。
他大聲喊道,“挖啊,怎么不挖了?”
鄒根發(fā)低著頭不說話,兩只手緊捏著衣角,手上帶著泥土。
高作鵬大聲呵斥的說,“行啊,到這里來鬧了,也不看看這是哪?鄒蓮妹那是立功是救人,你現(xiàn)在這么一鬧,讓人記住的不是她救人,而是家里人扯她后腿。”
王桂珍怕鄒根發(fā)被激刺再鬧起來,適時的勸道,“高連長,那我先帶人回連隊,處理意見我等你這邊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