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界碑高萬丈,通體玄鐵澆筑,碑面浮刻的“敕”字淌著鎏金血痕。
九百九十九道鎖龍鏈自碑頂垂落,每根鐵鏈都穿著曾經(jīng)試圖挑釁的修士干尸,風干的皮肉上爬滿鎮(zhèn)壓符咒。
而在此刻。
咔嚓――
橫亙在此處數(shù)萬年的秘境界碑,從高聳入云的左角,出現(xiàn)一道斜貫穿的裂縫,足足有萬丈長,觸目驚心。
這道裂縫的出現(xiàn),代表著昆侖不容置疑的權威,從此刻開始出現(xiàn)動搖。
所有散修奮力抬頭,眼里都浮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振奮,就好像曾經(jīng)壓著他們抬不起頭的那股無形威嚴,在此刻松動。
李悠繼續(xù)向前,靴底碾過碑前白骨堆,碑中沉睡的鎮(zhèn)碑靈感受到危險,徹底顯化。
“昂――”
碑靈顯化五爪金龍?zhí)撚?,龍須掃塌半座山岳,口中銜著的昆侖法旨迸射雷光:“吾等?zhí)掌天權,何方修士大逆不道,速速跪下!”
“跪你祖宗!"
李悠冷冽一聲,騰空踏碎龍角,左掌按住龍首砸向碑面。
金龍悲鳴間,龍軀被道紋絞成金粉,簌簌落進碑文溝壑。
右足再蓄力跺下,靴底浮現(xiàn)力之法則。
“咔嚓!”
碑頂率先崩裂,鎏金血痕逆流成河。
那些被穿刺萬年的修士干尸突然睜眼,似乎也受到感染,殘存怨念化作黑火,順著鎖鏈開始反噬碑體。
玄鐵開始龜裂,裂紋中迸發(fā)的卻不是碎石,而是昆侖灌輸在這里的法則。
“碎!”
最后一拳轟在“敕”字眉心,碑內(nèi)傳出玉碎之音。
王靈官親手刻入的昆侖圣印炸成光雨,每一粒光點都在半空燃成道火。
方圓千里修士神魂劇震,尤其是依附昆侖的世家大宗,他們本命法寶上的昆侖印記瞬間崩解。
漫天煙塵中,李悠拎著半截殘碑踱步而出。
碑體殘存的“昆侖”二字,正被他紫炎熔成鐵水,滴落處生出朵朵凈世金蓮,將那么多年汲取的香火功德,如數(shù)歸還這片天地。
如此一幕,驚駭了所有人。
“碎了......這道士,竟然真的把界碑打碎......”
“他這是要和昆侖宣戰(zhàn)嗎?!”
“這可是昆侖權威的象征??!”
一聲聲倒吸涼氣,在此起彼伏的響起,這些世家大宗的人,只覺得高高在上的地位,在此刻也受到威脅。
相反,在散修陣營之內(nèi),則是山呼海嘯的吶喊聲。
這不是界碑,只是數(shù)萬年來,壓得他們抬不起頭的規(guī)則!
哪怕只是那龐大無邊際,無法撼動的規(guī)則的冰山一角,也足以令他們欣喜若狂,喜不勝收。
“野道士!”
“你完了!”
“打碎界碑,你再也沒有和昆侖交談的余地,哪怕你是道主境,也必死無疑!”
骨剎羅鞭怨毒又詛咒的聲音,在胸腔內(nèi)響起。
他的身軀,早就動彈不得,就連將腦袋從胸腔內(nèi)抬起的力量也沒有。
他已經(jīng)可以確定。
這道士一定是剛晉升的道主境,長久的壓抑,使得他剛突破,就忍不住出來炫耀,這才犯下滔天罪行。
“應該是你們完了。”
李悠面不改色,抬起一腳,就將他踩得更深,腦袋直接埋進屁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