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一串?dāng)?shù)字在屏幕上忽隱忽暗,她全身的力氣卻仿佛被抽干了一樣。
“呵呵……也許在他們眼里,我就只能是個傻子吧。”蘇詩詩靠在椅背上,自嘲地笑笑。
何志祥這是想要向她求救嗎?到底是誰給他們的信心,以為他們對她做出那么多狠心的事后,她會以德報怨去救他們?
她真的沒那么高尚!
蘇詩詩深吸一口氣。她外婆讓她放棄恨,她在努力,可是怎么辦,她一時半會真的做不到。
“去山區(qū)是他們唯一的出路?!迸嵋滓娝@樣子,忽然有些心疼,不忍心逼他,俯身過來抽走她的手機(jī),隨即按下車窗,用力將手機(jī)扔向了防護(hù)欄外。
呵……蘇詩詩嚇了一跳,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手機(jī)被扔出去的方向。
可是車速太快,只不過一兩秒就已遠(yuǎn)去。
她只覺得心臟的某一處跳了一下,像是有什么東西也隨之流去了。
她人生中的第一場懵懂的愛情,第一次感覺到的家的溫暖,第一次獲得的安全感,仿佛都隨著手機(jī)遠(yuǎn)去。
到最后,只剩下淡淡的悲哀。
“我不會再傻了。”蘇詩詩在心里默默說道,微微昂起頭,將眼中的酸楚逼回去。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她不是誰的救世主。
身后,男人的存在感是如此強(qiáng)烈,蘇詩詩忽然扭頭,撲進(jìn)了他懷里。
裴易一愣,隨即嘴角一彎,伸手抱住了她,眼中都是溫暖。
先前那有些別扭的心思,隨著蘇詩詩的這一舉動,也隨之煙消云散。
高速公路的另一頭,白色面包車?yán)?,何志祥不甘心地看著暗下去的手機(jī)屏幕。
“不,不會的,她不會不接電話的!”何志祥沖著段和譽(yù)喊道,“她一定是不認(rèn)識這個號碼,你把我手機(jī)給我,她看到我的號碼一定不會不接的!”
段和譽(yù)沒理他,替這個年輕人很悲哀。
何志祥不死心地又撥打了一遍手機(jī)。
下一刻,他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手機(jī)從手中滑落,啪的一下摔在了車上。
“怎么了?那個小賤人不接你電話?”富雪珍湊過來著急地問道。
何志祥轉(zhuǎn)頭看看母親,又看看另一旁縮著身子像一只女鬼一樣的妻子,再看看躺在前座上被硫酸燒的不成人樣的男人。一股恐懼從心底蔓延,席卷他的全身。
“啊……”他瑟瑟發(fā)抖,抱住頭大聲尖叫。
蘇詩詩的手機(jī)關(guān)機(jī)了。
一切都完了!他這輩子都完了!
現(xiàn)在這一車子的人,除了他是健全的,其她人壓根就沒有勞動能力。
他們要怎么在那種窮鄉(xiāng)僻壤里生存?
何志祥小時候家里是苦過的,只要一想起那種沒錢沒念想的日子,他就萬念俱灰。
“啊!”淚從眼眶里滑落,何志祥瘋狂地發(fā)泄著。
他真的后悔了。
可是早就已經(jīng)無濟(jì)于事,他們連后悔的資格都沒有!
“放不下?”銀色林肯內(nèi),裴易手指輕撫著蘇詩詩的臉,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蘇詩詩一激靈,急忙推開他坐正身子,轉(zhuǎn)移話題道:我昨天聽秦風(fēng)說這一次好像有人在暗中幫忙?”
哪知道,這個話題更加危險。
裴易定定地著她:“沒錯,是扈家?!?
他說著挑起蘇詩詩的下巴,慢吞吞地問道:“蘇小姐,你說扈家為什么要幫我們?”
蘇詩詩要哭了,她可不可以把話吃回去!
后面那個姓扈的瘋子還有沒有跟著?她想下去跟他同歸于盡!.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