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陳牧舟早就意識到覆層的神奇,
但測試實際開始后,他還是大為震撼――司臠對覆層控制的自由度,已經到了‘心想事成’的程度。
正因為如此,對‘相坐標’的效果測試結束。
結果不出所料,和‘相轉’的大打折扣一樣,相坐標的效果,在覆層之上,呈現出了跳樓式的衰減:
一次相坐標調用,可以一次性將一枚‘米?!笮〉母矊?,轉移約190米的距離。
轉移過程為‘平移’。
這個過程的作用時間極端,在0.1至0.2之間,其瞬時速度,約有5馬赫。
這就司顏所提供的‘相轉引擎’的全部效果了。
同時,這個調用的條件十分苛刻:
司顏的調用,只支持被她承認的‘意識主體’,
被她承認,沈語棠已經輕而易舉的解決了,相調用目前是陳牧舟藍圖體系上的開源調用,擁有司主終端者,都可以使用。
難點是在這個‘意識主體’的判定上:
這個意識主體的承載物質,不能超過一枚米粒大小,
這也是西北用不了‘相坐標’的原因,以西北當下的技術,能夠承載下司零遠程控制,作為主觀投射的最小終端,也需要一塊手表的表盤那么大。
這是硬件差異,是信息密度上的鴻溝。
陳牧舟發(fā)現,‘鋼鐵’在此差異和鴻溝下碰壁,但茸、根、臠御三家,卻剛好可以跨越這個門檻。
人類早就發(fā)現,一立方毫米大腦組織中,便包含二十萬個腦細胞,五億個突觸,數據量驚人,其精細的存儲層級,尚處于人類遠未觸及的深度,
僅僅是單顆大腦平均只有二十瓦的功耗,就是足以令人類望洋興嘆的離譜事實。
所以,只有生物質的精細結構,能在如此微小的體量下,存得下一個‘意識主體’,
司茸是單一意識體,盟約沒有那么多意識體,只有司臠,可以在認知庫的支配下,以并行、復數行走體的形式,通過調用對‘意識主體’的判定。
行走體是移動的覆層,它可以千變萬化,也可以只有米粒大小。
于是,一個只有司臠可以使用的‘相轉引擎’思路出現了:
她可以將一片覆層分解為無數米粒大小的‘行走體’,在相轉之后,通過權柄算力傾斜,使它們同時激活‘相坐標’,協(xié)同行動、同步位移,在整體上形成一種以瞬時190米為移動間隙的脈沖式推進,
就像是玩戰(zhàn)略游戲時,用鼠標把密集的大部隊框選起來,然后指定點擊某處坐標,大部隊便烏泱泱的同步開進了過去。
而在經過進一步精細算力分配和算力優(yōu)化后,他們又找到了不用分解覆層的辦法:
只要給覆層打上虛擬的三維標線,使這些虛擬標線將覆層標記為米粒大小的單元格,將這每一個虛擬的單元格看做行走體,同樣可以重復‘相轉引擎’的操作。
行走體與覆層不分彼此的特性,得到了進一步應用。
這就像超人會飛,是因為他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會飛,從而使他整體飛了起來。
而實測后發(fā)現,司臠甚至不需要專門為‘引擎’分配額外的算力:
這得益于她精準的令人發(fā)指,足以把她自己憋死的生物控制――動物的每一次運動,都是一次肌群的協(xié)同,而一條肌肉的漲縮,則又來自無數肌細胞的協(xié)同變化,
殊途同歸了,
在算法控制上,甚至不需要搞新東西!
就連重復調用操作造成的間歇性‘脈沖感’,也在她的操作下,變得流暢平滑,完全察覺不到‘間隙’,
如此復雜的操作,就像是司臠的基本功一般,大量的算力被節(jié)省了下來,完全沒有出現陳牧舟預想中的那種算力擁堵和占用。
一通忙活到晚上,司臠便徹底掌握了將覆層整體送上天的方法。
驚喜不斷,她早就把‘獎勵’陳牧舟的事情放到一邊,她一掃陰郁,明媚張揚,前所未有的專注忙碌起來。
她計劃先將大小不一的覆層,送到藍星的地月引力平衡點,也就是拉格朗日點l1處,在那里將覆層重組、均分為六百份,轉為同樣形制的異形母艦,加裝天梭引擎。
司臠忙活了起來,陳牧舟也沒有閑著。
他借著剛才測試、開腦洞的熱乎勁,觸類旁通了一下,打算以司臠為藍本,將同樣的操作同步到嵌合體上,甚至擴展到茸系、根系上……
只不過嵌合體在細胞層,不是100%純臠,同質不均,不能像司臠那般自如,更別說‘非同質’分化的茸和根了……
陳牧舟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切入點,只能暫時將想法擱置,等司臠的‘覆層艦隊’跑出更多的數據,他再針對性的‘量體裁衣’……
除此之外,他還發(fā)現,艦娘和魅魔同樣可以在‘米粒’尺度,通過‘意識主體’判定,
但對這倆人來說,所謂的‘米?!卸?,反倒是成了她們的桎梏:
艦娘無實體,想要用觸角進行類似操作,又需要臠系之類的物質支撐,這又回到了覆層上,而玩轉覆層,艦娘顯然沒有正主玩得好。
魅魔則是壓根瞧不上‘相調用’的速度,她的秒速三百公里,已經是在極限減速的基礎上了,一個脈沖蹦q190米,對她來說,堪比侮辱。
“好極了……”
忙活了一天,陳牧舟收獲滿滿,除了西北和蒼曦之外,他手下的勢力,基本上都解決了東十字‘光紋’的應對問題。
他不再打擾忙碌的司臠,轉身回到了晨曦號穹頂。
穹頂窗口下,并沒有殷靈雎神游發(fā)呆的身影,
倒是姜晨曦毛毛躁躁的在各窗口中竄門,看到陳牧舟回來,她更是一臉急切,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咋了這是?”
陳牧舟不解問道。
“我們什么時候上天?”
姜晨曦急問道,“外殼已經調整完畢了,我們不去試試效果嗎?”
“不急?!?
陳牧舟擺擺手,“明天再說?!?
“為啥呀?”
“大概明天一早,電梯纜索到位,我們得留下來監(jiān)工?!?
陳牧舟應道,“你要是急的話,先把二號艦開上去吧?!?
他調出恒坐標‘星圖’,補充道,“把往生號停在這里,藍星與月球的引力平衡點,我們明天忙完了,也上去在這個點匯合?!?
“噢……”
姜晨曦點頭,正要說點膩歪話,見陳牧舟擺弄了一會光幕,轉頭就要離開穹頂,她忙問道,“你去哪兒?”
“楚霜染這個笨蛋,把自己卡在墻里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陳牧舟一本正經應道。
“卡在墻里?我怎么沒感覺到?”
姜晨曦皺起眉頭,“我不信,讓我看看?!?
“晨曦,你竟然懷疑我?”
陳牧舟不可置信的攤開雙手,眼眶一熱,身形搖搖欲墜。
“……g!你!”
姜晨曦見狀,無語了翻了個白眼,“我還不知道你,別現眼了,快走開!”
“得嘞!”
“等一下?!?
“?”
“請給我錢?!?
“……”
幾分鐘的訓誡過后,陳牧舟輾轉來到了小公主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