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靈雎的有求必應(yīng),果真沒有讓陳牧舟失望。
他還真聽到了不少皇室秘辛。
作為一個普通小老百姓,他還真是開了眼了。
什么公主跟人私奔,皇子想造反,寂寞的皇妃抱團取暖……
最讓他覺得離譜,還是一件關(guān)于皇帝后宮的秘聞,
說神州皇帝在翻牌子,寵幸后妃的時候,女方不能發(fā)出任何聲音。
這倒不是因為皇帝身體不行,只是因為百年之前,殷氏一位先祖皇帝臨幸的一個秀女,竟然是敵對勢力送來的刺客,
盡管送到皇帝身邊的女子手無寸鐵,但這個秀女是個武林高手,她還是想辦法把那位皇帝搞駕崩了。
而因為這位秀女發(fā)出的動靜太大,蓋過了皇帝求救的聲音,這使得殿外近在咫尺的大內(nèi)高手無所察覺,
于是,自那之后,一條新的后宮新規(guī)便出現(xiàn)了。
“俗話說的好,安全規(guī)定都是拿人命換來的……”
陳牧舟咋舌唏噓一聲,轉(zhuǎn)而若有所思的看向殷靈雎,目光氤氳片刻,他才恍然道,“怪不得呢……”
“師兄?”
殷靈雎不解問答。
“靈雎,咱家沒有這個規(guī)定?!?
陳牧舟提醒道,“所以,你不必……”
“……”
殷靈雎一怔,她正要點頭,身子卻被陳牧舟從小板凳上抱起,察覺到陳牧舟神情的異樣,她輕聲問道,“師兄,要安置么?”
“對,時候不早了?!?
“師兄,失重下,我們……”
“克服一下?!?
“哦?!?
“眼鏡別摘?!?
“嗯?!?
“果然啊……”
一個小時后,陳牧舟驗證了自己的猜測,他倏然松了口氣,“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機巧啼鳴,我還以為是我的問題呢。靈雎,以后這樣的秘辛多來了一些……”
“好?!?
殷靈雎的眼鏡上蒙了一層薄霧,她乖巧的點了點頭,像一只溫順的貓兒一般縮在陳牧舟懷里。
“失重確實還挺麻煩的,是吧,富貴兒……”
“師兄……”
許是經(jīng)歷了什么,一向逆來順受的殷靈雎嗔了一聲。
“嘿嘿!”
陳牧舟咧嘴一笑,隨即打了個響指,“失重熟悉的差不多了,我還是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
隨著他話音落下,飄蕩在半空的被褥如同活過來一般,憑借一些微不可察的絲狀物扭曲游走起來,
很快,兩人便被兜住,‘扭送’至床榻之上,
下一刻,被褥繃平、絞緊,像一個真空包裝袋一樣,將兩人牢牢的固定住。
幾乎在同時,飛船加速的推背感襲上兩人,多虧了牢牢的鎖定,兩人沒有被甩的亂飛。
幾分鐘后,推背感消失,一切歸于平靜,緊繃的被褥也松弛、蓬軟起來。
“這感覺也還行!”
陳牧舟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輕輕松松的在地板上來回踱了幾圈,這才回到床邊,拉公主起身。
“人造重力?”
殷靈雎跟著走了幾步,察覺到異常。
“對,飛船在圍繞往生號繞圈?!?
陳牧舟點頭說著,拉著殷靈雎坐在她的書桌之前,
這張書桌,原本仿得是幽朔那間婚房里的一張古樸華麗的梳妝臺,但比起梳妝,公主更喜歡看書,于是自行調(diào)整了它的功能,在上面擺滿了書籍。
好在,那面梳妝鏡被保留了下來。
接著這面鏡子,陳牧舟將殷靈雎置于鏡前,調(diào)整起她的源質(zhì)裝甲。
很快,一套正式的黑色制服出現(xiàn)在殷靈雎身上,裝甲也自動將她的長發(fā)盤成干練的樣子。
“師兄,你是打算現(xiàn)在就……”
“宜早不宜遲?!?
陳牧舟松開公主的發(fā)尾,轉(zhuǎn)身微調(diào)起方面里的布設(shè),
不多時,坐在‘書桌’前的贏靈雎便被營造到一間風格很‘神州’的辦公室中。
一道光幕在殷靈雎面前展開,‘等待接通中’的字眼顯示在光幕中央。
“靈雎,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條件,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陳牧舟說著,讓開了書桌,回到床邊坐了下來。
“嗯?!?
殷靈雎則點頭應(yīng)了一聲,抬手確認了接通。
[靈雎,真的是你!]
下一刻,光幕上便出現(xiàn)了女帝殷妃央的聲音。
“母皇陛下……”
殷靈雎頷首應(yīng)聲。
“……”
見母女倆敘起舊來,陳牧舟將注意力收回,打開自己的光幕忙活了起來。
‘光紋的回響’,在夢界、西北等地早已廣而告之,這才有了各地的提前應(yīng)對。
神商不在其列。
司零超算、夢界云、以及夢界的知名專家、大手子都認為,北邊那3.3億人無法自救,外力介入也望塵莫及。
這一點,基本上被還在神商扮演‘偽’領(lǐng)導層的此面向敵等人證實,
在神商目前的高壓局勢下,‘偽政府’甚至沒有辦法和平安穩(wěn)的將‘光紋’的消息公開――這個消息席卷神商之時,就是全員泄壓之刻,
光紋抵達之前,他們或許就已經(jīng)先把自己給玩死了。
到時具體會亂成什么樣,緩沖區(qū)的‘啟城’可以拿來做參照。
司零超算估計,百分之八十的神商會在光紋抵達的第一日折損。
接下來的一周之內(nèi),神商境內(nèi)的人造氧、庇護設(shè)施、試圖在地表進行自救的個人或團體會損失大部,
而位于神商地下,四通八達的路網(wǎng)中的自救者,或許可以堅持十五天至一個月,這取決于他們現(xiàn)在構(gòu)建好的隔絕墻是否結(jié)實,以及光紋抵達后,它們的響應(yīng)措施是否到位。
對于所謂的‘隔絕墻’,陳牧舟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
在百里映蘿的日志、往生軍團的情報、鐵血軍的戰(zhàn)報里,都提到了它們的存在,
那是命令系統(tǒng)失效后,各城人為阻斷地下路網(wǎng)的措施,它是用來防人的,
靖城的虞氏在擊敗了尤氏的黑甲軍后,便趁勢北上突破了這樣幾道屏障,等整個神商都亂起來,它們未必能防得住什么。
更何況光紋抵達時,鏈式反應(yīng)是通過空氣傳播的,
龐大的路網(wǎng)之上,只要一個出口沒有封鎖好,亦或惑是隔絕墻上出現(xiàn)一道縫隙,整個鏈式反應(yīng)便會被引入地底,直至消耗掉所有的氧氣。
過于高壓和混亂的思潮,甚至無法使神商人完成封鎖‘入口’這件最簡單的事情――唯恐天下不亂者的破壞速度,將其他的事情甩開幾條街。
唯一能堅持一個月,甚至能一直堅持下去,在光紋中適應(yīng)下來的,就只有蒼曦僅剩的那三臺完好無損的滅災(zāi)機了。
這種出自女帝‘環(huán)境焦慮’,誕生就是為了反環(huán)境的龐然巨構(gòu),終于迎來了它們真正的用武之地。
作為一臺進攻兵器,兩萬余人就可以維持整臺機體的運行;但作為一座移動庇護所,每臺機體可以容納十幾萬人在其中生存。
這就是神商在光紋抵達后,所面臨的結(jié)局了。
陳牧舟對此愛莫能助。
能幫西北扛過去,在兼顧緩沖帶和北邊的幽朔,就算是臠帝國外散余力的極限了。
殷靈雎作為帝國公主,顯然希望他能做些什么,而陳牧舟想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能做的,只有為這些人‘收尸’。
和原‘黃粱界’的戰(zhàn)利品一樣,這些人只有死掉,陳牧舟才會以‘意識體’的形式把他們搜集起來。
這也是現(xiàn)在這場‘母女對話’展開的原因:
救命稻草只有這一株,要么全部死掉,要么作為‘意識體’生活在夢界中,別無他法。
這么做的倫理問題、意識體無法繁衍后代的現(xiàn)實問題、以及過于龐大的意識體基礎(chǔ)所帶來的‘治理’問題,使殷靈雎也無法輕易做出決定,
尋諸于女帝,是必要之舉,
畢竟,倘若神商那三億多人數(shù)據(jù)化,作為意識體生活在虛擬空間,陳牧舟能想到的現(xiàn)成管理者,也只有殷妃央這位黃粱界唯一‘首領(lǐng)’。
她可以在夢界重建帝國!
而陳牧舟對‘意識體’戰(zhàn)利品也有需求,意識體不可復制的謎團一直困擾著他,更大的基礎(chǔ),有助于他分析規(guī)律,找到答案。
所以,三號艦落成時,他早就將它暫定名為‘蒼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