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dá)慕家別墅后。

慕苒是被慕楓從車上拽下來的，差點(diǎn)撲跪在地。

剛麻木的腳部，再度泛起密密匝匝的痛意。

她疼的皺眉，慕楓卻冷喝，“慕苒，少在我面前耍大小姐脾氣！”

直到司機(jī)小心翼翼開口，“大少爺，苒小姐的腳受傷了。”

慕楓這才注意到那血肉模糊的傷口。

視線微頓的同時(shí)，更有種被人猛扇了一巴掌的火辣。

連司機(jī)都注意到的事，他這個(gè)親大哥竟沒注意到？

就像是在控訴，他這個(gè)大哥對(duì)她有多無情多漠視。

“慕苒，你故意的吧，故意弄傷腳，故意不說，還拿這副倔強(qiáng)忍痛的模樣，給誰看呢？”

“有意義嗎？”

慕苒慢吞吞從地上爬起，看向慕楓的眼神涼且悲。

慕楓下意識(shí)皺眉，“你在說什么？”

慕苒扯唇苦澀：“說了你就會(huì)心疼我嗎？還是跟現(xiàn)在一樣，覺得我故意，我演戲，博取你的同情?！?

“說也是錯(cuò)，不說也是錯(cuò)，我在你眼里，早已惡貫滿盈，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慕苒的話很平靜，除了眼眶泛起的紅意，根本讓人感知不到她的情緒。

是她不想顯露情緒嗎？當(dāng)然不是，而是她有自知之明，任何的情緒表露，在慕楓眼中都是無理取鬧，是她半分都比不上慕琳乖巧懂事的“罪證”。

慕苒的話，讓慕楓怔愣，這是她出獄后，跟自己說的最多的話。

卻讓他有種面頰越發(fā)火辣的的心虛感，他甚至，不敢去看慕苒的眼睛。

“苒苒，是苒苒回來了嗎？”

別墅中，聽到汽車引擎聲的慕母姚玉蘭，忙不迭跑出來。

眼角含著淚花，一見到慕苒，就將她緊緊抱在了懷中。

“我的苒苒，受苦了——”

哽咽疼惜的嗓音，讓一旁的慕楓都垂下眸眼，心頭泛起了痛意。

卻不知是因?yàn)槟赣H此刻的心疼，還是慕苒剛才的諷刺。

感知著一直渴求的懷抱，聽著溫柔慈愛的話語，慕苒的身體卻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甚至，覺得比在監(jiān)獄時(shí)更冷。

也因此，她垂落身側(cè)的雙臂，并沒抬起回抱。

像是感受到慕苒的漠然，姚玉蘭緩緩松手，看向慕苒。

這一看，心頭便似被重錘敲擊。

她該怎么形容那雙眼，死氣沉沉，靜然無波，沒有半分靈動(dòng)與光彩。

跟五年前，那個(gè)總是眸眼含光，沖她暖暖甜笑的孩子，判若兩人。

那時(shí)的慕苒，像個(gè)積極樂觀的小太陽，哪怕受了委屈，也是無謂輕笑逗她開心，懂事乖巧的讓人心疼。

“苒苒，你是在怪媽嗎？”

姚玉蘭眼眶泛紅，顫抖著伸手，想要去摸慕苒的臉頰。

可還沒碰到，便見慕苒后撤幾步，無聲拉開了與她的距離。

像是一條分明的楚河漢界，兩人站在對(duì)立的兩頭。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即便缺席了她前二十年的成長(zhǎng)，可此刻面對(duì)她的疏遠(yuǎn)，姚玉蘭仍覺得心臟疼痛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