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琳放下禮服后就走了,壓根沒有給慕苒拒絕的機(jī)會(huì)。
慕苒現(xiàn)在之所以還留在慕家,不過是為了爺爺?shù)纳眢w考慮,還有他兩個(gè)多月后的手術(shù)。
在此期間,她不想沾染任何麻煩事。
看著那被盛放在禮盒中的禮服,慕苒覺得,她有必要找慕天良跟姚玉蘭談?wù)劇?
慕苒抱著禮服盒,正要出門,就碰上了老爺子那邊,來尋她的老管家。
老管家說,老爺子想要見慕苒,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她說。
他的目光雖在她抱著的禮服盒上落了一瞬,但什么也沒問,什么也沒說。
來到老爺子的房間時(shí),慕苒把手中的禮服盒,拜托給老管家保管。
畢竟是一會(huì)要?dú)w還的東西,可不能出紕漏。
不同于之前,慕苒進(jìn)去時(shí),過黑的光線,這一次老爺子把房間里的燈都打開了。
燈光大亮,便顯得床上,靠坐在床邊的花發(fā)老者,格外引人注目。
“爺爺——”
慕苒看著沖她慈祥微笑的老爺子,眼淚卻忍不住打濕眼眶,嗓音也有幾分哽咽。
上次太黑,她根本沒有看清楚,只覺得爺爺輪廓消瘦,精氣神不太好,可現(xiàn)在如此清晰的看到他,一種無力的心疼感,再度掠上她的心頭。
太瘦了,爺爺瘦的近乎快要成干癟的制片人了,臉頰顴骨凸出,渾身上下透露出垂死的病態(tài)。
她不能哭,哭了只會(huì)惹爺爺難受,可那眼淚,卻像是怎么也憋不住。
等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老爺子床邊,握住他同樣枯槁無力的手時(shí),那種鉆心的痛感便再也壓制不住。
“苒丫頭,哭什么,老爺子我還沒死呢——”
顫巍巍的手抬起,替她抹去眼角的淚痕,那語氣透著幾分老頑童的打趣。
慕苒忙胡亂抹了把臉,睜著大大的眼,仰頭倒灌著眼淚認(rèn)真道:“是苒苒不好,苒苒不該哭?!?
“傻孩子——”
老爺子想要摸她的頭,可因?yàn)樾袆?dòng)不便有些吃力,慕苒便低著頭,將腦袋伸過去,被老爺子輕輕揉了揉發(fā)頂。
“這幾天,過的可還好?”
慕苒抿了抿唇,不假思索道:“挺好的?!?
“說謊,那我家苒苒的嘴角,怎么一直向下,沒有上揚(yáng)過?!?
老爺子雖病痛纏身,精氣神大不如前,一雙洞悉世事的眼,卻格外明亮銳利。
他知道慕苒過的不好,因?yàn)槲迥昵?,渾身散發(fā)著朝氣光芒的小女孩,現(xiàn)在灰撲黯淡如蒙塵的珍珠,再也找不回來了。
這都是他們慕家,欠她的啊!
“苒苒,爺爺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看著慕苒努力找笑容逗他歡心的模樣,老爺子眼眶濕潤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爺爺您直說就行?!?
慕苒不會(huì)拒絕爺爺?shù)恼?qǐng)求。
老爺子抬眸,看向了門口處,捧著一紫檀木長盒走進(jìn)來的老管家。
紫檀木盒名貴,里面鋪就的錦緞,更是華光溢彩,而至于錦緞之上的玉如意,則通身散發(fā)著冷幽價(jià)值連城的溫潤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