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梅香院,原本就是相府棄用的藏書間,陳舊藏書不下幾百本。
小姐這三個月來,除了鍛煉和養(yǎng)膚,就是日日捧著書看,又教她讀書識字。
幾個月來,茯苓也識得了不少字。不過這大段的文字,她還是看不太懂。
“奴婢看不懂......像是在說湖里有什么?”
姜初霽道:“書上說,有一種草生長在湖底,這種草能治百病。但尋常人找不到,只有內(nèi)心虔誠的人才能在湖底看見?!?
茯苓一聽:“這種民間傳說一看就是騙人的,奴婢不相信世間會有這樣神奇的草?!?
姜初霽輕輕勾唇:“一看就不信,就對了。”
茯苓懵懵的:“小姐說什么?”
姜初霽沒作答,站起身來。
說是梳妝,她也只讓茯苓簡單梳了頭發(fā),連個首飾都沒戴,更沒有往臉上涂任何脂粉。就連衣裙,也是最簡單素凈的。
茯苓不明白,以小姐如今容色,既然今日要違背命令,去老爺和老夫人面前露臉,怎么不用心打扮,風(fēng)頭蓋過那個姜洛薇。
但小姐的心思,她也不敢妄加揣測。
“走吧?!苯蹯V道。
眼見著要出門,茯苓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小姐,院子的門鎖著,咱們要怎么出去?”
姜初霽轉(zhuǎn)過頭來,莞爾一笑:“茯苓,你翻過墻么?”
“......翻墻?”茯苓有些惶恐。
且不論那院墻那樣高,該如何去翻。女兒家的去干翻墻爬樹這種事,實在不合規(guī)矩。
但見小姐來到院子,竟親自去搬起桌子,穩(wěn)穩(wěn)抵在墻邊,茯苓這才不得不接受小姐真要翻墻而出的事實。
姜初霽神色泰然:“我先過去,這樣待會兒你跳下來時,我好接住你?!?
她是現(xiàn)代人,自然沒什么規(guī)矩體統(tǒng)的顧慮。而且這幾個月日日鍛煉,翻個墻對她而難度不大。
“可是小姐......”茯苓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見自家小姐已經(jīng)掀開衣裙,毫不遲疑地抬起腿。踏上桌子借力一躍,順利翻上了墻頭。
姜初霽從穿到這個世界,也實打?qū)嵄魂P(guān)在這梅香院近三個月。此刻坐上墻頭,終于得以一窺院外的景象。
然而下一秒,她的瞳孔倏地一縮。
心頭陡然生出一種危機感。
不遠處一棵樹下,有個身穿墨色織金錦袍的男人。上半張臉被一張面具所覆蓋,泛著幽深光澤。下頜線條疏冷,氣場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矜貴。
一名身穿夜行衣的手下悄然上前,開口道:“大人,沒找到。”
這不是姜家的人。
姜初霽注意到這手下過來的方向,是姜相國處理要務(wù)的書房。
她來不及收回視線,那男人已經(jīng)察覺到她的存在,陡然朝這邊看來。
那目光似裹挾著凜冽的寒風(fēng)而來,似有寒芒閃爍,銳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兩個人的視線隔空對上。
姜初霽心頭一沉。
直覺告訴她對方很危險,而且她撞見了不該撞見的事。但對方戴著面具,她一時還對不上這是這個世界哪號人。
“小姐,你怎么了?”墻內(nèi)的茯苓見姜初霽突然不動了,還傻傻問道。
寂靜無人的夜,恰好在這一刻,兩個人一個來當(dāng)朝相國書房找東西,一個從上鎖的院落翻墻出去,又相互撞見。
姜初霽深吸口氣。
目光也不躲避。就那樣遠遠看著男人,在自己唇上比劃了一個封口的動作。
或許是男人看懂了她的意思,又或許她此刻被迫坐在墻頭的樣子實在有些“可憐”。
轉(zhuǎn)瞬之間,對方的眼神起了變化。
危險的寒芒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饒有興致的玩味,仿佛看到了什么覺得有意思的事情。
黑衣手下也注意到了姜初霽這邊,神色猛地一變:“爺,要不要我......”
“不必?!蹦腥耸栈啬抗?,散漫開口,“那是誰?”
手下看了看位置,有些不確定:“聽說,姜相國的嫡女犯了錯,被罰禁足在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