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閔輕嘆一聲,拱手道:“侯爺,老侯爺脈象沉遲代結,乃是肺癆復發(fā)之象,加之心腎兩虛,病情已然十分危急。恕老夫直,老侯爺怕是撐不過今日了,還望侯爺早做準備?!?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眾人的心間。
柳如蘭聽聞老侯爺不行了,面露悲痛。自她嫁進侯府之后,老侯爺為人寬厚,對她這個兒媳關懷有加,她待老侯爺亦如父親一般。
謝懷瑾目光沉沉。年幼時祖父將他抱在膝頭,手把手教他讀書識字。稍大些,祖父帶他騎馬射箭,鼓勵他立下志向?;貞浬星阴r活,而如今祖父卻將離他而去。
謝芊月捂著嘴,顫抖著上前伏在床榻邊,柔弱的身軀泣不成聲:“祖父,我才剛回來,您怎么就要離開我了......”
謝廉身形一晃。望著病榻上的父親,半晌才艱難開口:“孫院判,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無論花多少銀子,用什么珍貴藥材,只要能救老爺子,侯府都愿意?!?
孫院判搖了搖頭,擊碎了眾人最后一絲希望。
屋內(nèi)每個人都明白,這下喪事是真的要準備了。
柳如蘭想起什么,猶豫著看向謝廉:“夫君,相府那邊,我們可要去知會一聲?”
再怎么說,那邊也是有老爺子的親外孫外孫女。相府的城外老宅里,還有老爺子病倒前始終心系著的女兒,她的小姑子。
謝廉一聽卻咬牙道:“知會那邊做什么?從十年前我就說了,侯府與相府再不往來?!?
“至于那個喪門星,就算老爺子走了,她也沒資格來給老爺子守喪,她來了我都不會讓她進侯府這個門!”
聽到丈夫態(tài)度如此堅決,柳如蘭也不再多。侯府如今這個局面,何嘗不是她那個小姑子一手造成的呢,怪不得她的丈夫如此怨恨。
就在眾人沉浸在悲痛中時,侯府的管家卻匆匆趕來通傳:“侯爺,靖北王府的世子前來探望老侯爺,而且,他還帶來了一位大夫?!?
謝廉一聽,靖北王府的世子,不就是那個久居玄安寺,跟隨慧明大師潛心學習佛法的裴妄嗎?
那孩子早些年他見過幾次,彼時便不問世事一心向佛,倒是很少聽說他在京中走動。
靖北王府和忠遠侯府素有交情,裴妄是代表靖北王府而來,他自然要接待。只是聽說他帶了個大夫,謝廉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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