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寨的剿滅書,是一定要上報道廷的!”
周掌司的神情非常堅定。
張瀾卻知道,被道廷罷免和善始善終地卸任,名聲和待遇是有著天壤之別的,周掌司心里,也不會像說得這般輕松。
張瀾又看了看埋頭吃肉的墨畫,心里暗暗猜測。
掌司做這個決定,估計也還是看在了墨畫這孩子的面子上。
若是換了旁人,即便打探到了這些情報,他們道廷司也是不會信的,周掌司更不可能冒著罷職的風險,上書道廷……
墨畫吃著吃著,一抬頭卻發(fā)現張瀾在看他,不禁問道:
“張叔叔,你不吃么?”
張瀾回過神來,笑道:“不急,我喝點酒?!?
墨畫夾了一塊肉給張瀾,“張叔叔,你多吃點!”
張瀾看著憔悴了不少,估計是為了黑山寨的事,前后奔波忙碌,所以有些勞累了,人也清瘦了一些。
張瀾微怔,心里有些感動。
墨畫隨即又道:“張叔叔,你現在看起來正經多了,也有點道廷司典司的樣子了?!?
張瀾臉又一黑,適才的感動不翼而飛:
“什么叫現在看起來正經多了?我本來就是正經修士,不光現在是,一直都是,堂堂正正的正經修士!”
“嗯嗯。”墨畫吃著牛肉,嘴里敷衍道。
張瀾有些不忿,忽而又有些不確定,便問墨畫:
“我以前看著,是什么樣的?”
墨畫回憶了一下第一次見到張瀾時的樣子,盡力描述道:
“有一點點像是一個不務正業(yè),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
說完怕張瀾不開心,又強調道:“只是一點點。”
張瀾無語了。
他哪里不務正業(yè),游手好閑了?
之前到這里喝酒,是在當差之余,“體察修士民情”,怎么能算作游手好閑呢?
還一點點,我要真是紈绔,差你這一星半點么……
張瀾悶悶地喝了口酒。
墨畫眼睛一轉,又問道:“張叔叔,你在家族里,是什么樣子的?”
應該不是現在這副憊懶的模樣吧……
“族里?”張瀾回想了下,道:“也就是玉樹臨風,風流瀟灑,風靡萬千女子,不少妙齡女修,爭著搶著要給我做道侶……”
墨畫小聲道:“張叔叔,騙騙別人就算了,我們這么熟了,不用這么見外……”
張瀾嗆了一口酒,忍不住道:“誰騙人了?”
墨畫默默地看著他。
張瀾嘆了口氣,“下次不和你一起吃飯了,不然沒吃飽,就被你氣飽了。”
墨畫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肉,“那張叔叔你趕緊吃,不然待會氣飽了,就吃不下去了?!?
張瀾一聽,又氣又好笑,搖了搖頭,“你這孩子……”
兩人就這樣一邊聊,一邊吃。
跟墨畫斗了會嘴,張瀾覺得精神好了些,似乎也沒那么累了。
這些時日,因為黑山寨的事,他的確沒少奔波,操的心也不少,通仙城里,能和他這般聊聊天的修士也沒幾個。
吃飽喝足,張瀾就要起身離開,墨畫又喊住他問道:
“萬一道廷真的派道兵來了,我能去看看么?”
墨畫的眼睛熠熠生輝,他早就想看看修道界的道兵長什么樣了。
張瀾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不行?!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