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陣師,活得久了,閱歷多了,自然知道大陣建立的艱難,不是一般陣師能學(xué)會的,更不是一般勢力能建成的。
與此同時,他們也對墨畫心生嫉妒。
他們這些老陣師,熬了這么多年,不僅沒混到一品陣師,甚至如今的陣法水準(zhǔn),還比不上一個滿打滿算,只學(xué)了不到十年陣法的小陣師。
他們知道墨畫陣法畫得好,但他們也不相信墨畫真能畫出大陣,心里存了看笑話的心思:
“小兒無知,得意忘形!”
“步子邁這么大,必然會摔跟頭……”
這些話他們不敢明說,但不妨礙他們在心里譏諷。
最后通仙城的陣師之中,有大概一半陣師,愿意留下幫忙。
這個比例,比洛大師預(yù)想得要多一些。
有這么多陣師,建大陣應(yīng)該是勉強(qiáng)夠了,前提是,大陣真能建成的話……
洛大師隨即又糾結(jié)一個問題:自己要不要留下?
他已然找好退路了。
三品嵐陵州界嵐山宗,愿意聘請他做外門長老,雖然只是暫掛長老頭銜,享教習(xí)薪酬,等他修為晉升筑基,才能真正有長老待遇。
這跟墨畫的待遇,自然沒的比。
畢竟他無論是陣法水準(zhǔn),還是陣法天賦,以及將來的陣法前景,都跟墨畫差了不止一籌。
但這個出路,已經(jīng)足夠好了。
背靠大樹好乘涼,他有嵐山宗這棵大樹做依仗,后半輩子,不說有多大前途,至少能過得舒舒服服。
可這樣……真的就足夠了么?
自己不想建造一品大陣么?
洛大師捫心自問,自己把自己問得愣住了。
災(zāi)難面前,趨利避害,乃是人的本性,自己找好退路,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這可是一品大陣??!
這可能是自己這一輩子,唯一一次,親眼見證,乃至是親自參與建設(shè)的大陣。
洛大師嘆了口氣。
只有陣師才知道,建一座大陣有多難。
那些老陣師知道,他資歷比他們還老,自然也更清楚。
且不說大陣難畫,主陣師難找。
就大陣本身的工程量,也是極其浩大的。
這等大型修道建設(shè),一般要么是道廷親自籌建,要么是底蘊(yùn)極深厚的世家宗門付出大量心血構(gòu)建。
無論如何,都與他這種普通一品陣師,沒半點(diǎn)關(guān)系。
他連邊都沾不上。
也就是墨畫籌建大陣,才會喊著他們。
若是道廷,或是世家宗門來建大陣,他們就算是倒貼靈石湊上去,也不過是熱臉貼冷屁股,別人根本不會看你一眼。
別說幫忙畫陣法了,就算是在大陣上描一筆,都是沒那個資格的。
洛大師心中失落,忽而又陡然狂跳起來。
現(xiàn)在就有一個機(jī)會擺在自己面前……
一個可以親自參與構(gòu)建一品大陣的機(jī)會!
如果錯過了,那這一輩子,或許都不會再有希望了。
曾經(jīng)年少,成為陣師時那單純的憧憬與熱血,又漸漸從洛大師麻木的身體里復(fù)蘇了起來。
洛大師感到非常陌生,但又心生喜悅。
可他還是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大陣,真能建成么?”
洛大師相信墨畫的陣法水準(zhǔn),但還不至于相信他能畫出大陣的核心陣樞。
畢竟墨畫年紀(jì)實(shí)在太小了。
墨畫畫不出大陣,卻要建大陣。
如此說來,那這大陣,可能未必出自墨畫之手,而是墨畫背后那位高深莫測的先生的手筆。
洛大師松了口氣,漸漸安心了起來。
若是如此,那此事大有可為。
洛大師想了一會,也漸漸想明白了。
那位先生,除了不愿拋頭露面以外,或許還是想為自己這個弟子“鍍金”。
讓墨畫年紀(jì)輕輕,就有主建一品大陣,這種金碧輝煌的陣法履歷。
這是世家大族常用的手法。
為了抬舉某個家族嫡系,為其造勢,事情別人來做,功勞讓他占據(jù),以塑造一個“天之驕子”的形象。
世家的確有不少天之驕子,但其中也不乏全靠杜撰功績,哄抬虛名,名不副實(shí)的草包。
與其相比,墨畫就強(qiáng)上太多了。
至少在洛大師的認(rèn)知里,墨畫的陣法水準(zhǔn),已經(jīng)是一品陣師的天花板了。
假以時日,是真的有可能,憑借自己的能力,畫出一品大陣的。
現(xiàn)在“鍍點(diǎn)金”,也算正常。
畢竟酒香也怕巷子深,作為陣師,沒點(diǎn)響亮的名頭,是不太好出去混的。
洛大師想到這里,便暗暗下定了決心。
他要留下,幫忙建造大陣。
墨畫得知后非常意外。
他原以為洛大師左右逢源,這個時候有了退路,應(yīng)該悄悄溜走才是,沒想到他卻冒著風(fēng)險留下了。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洛大師……”
墨畫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洛大師刮目相看。
而洛大師留下,一些墻頭草的陣師,也就跟著留下了,這樣一來,可以幫忙的陣師就很多了。
墨畫也松了口氣。
人力物力齊備,靈石籌集完成。
萬事俱備,五行屠妖大陣,便可以正式開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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