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我為刀俎,他們便是魚肉?!?
孫義目光之中,寒芒微閃。
“那個小鬼呢?”孫澤又問,“他沒事往靈田跑,還替那些泥腿子畫陣法,礙事得很?!?
“敢斷我孫家財路……”
孫義冷笑,“你盯著他,看他懂不懂事。他要是懂事,就不為難他,他如果不懂事……”
孫義目光一冷,“你就教他懂事。”
“那他師父那邊?”
“無妨?!睂O義淡淡道,“他插手我孫家的事,此事說起來,是我們占理?!?
“我們也正好可以借此,試探試探他們的底細。”
孫義神情意味深長地道。
孫澤陰惻惻一笑,“爹,我明白了?!?
……
墨畫依舊沒事就往靈田里跑。
他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絕陣就藏在靈田里。
但具體藏在哪里,他還是沒什么頭緒。
就算是神識衍算,也衍算不出具體位置。
墨畫心里嘆了口氣:
“看來這衍算之法,還是要多練練,如果像師父那樣,心里稍微算算,就能推算出陣法在哪,也就不用如此麻煩了?!?
苗兒就跟在墨畫后面,像只小跟屁蟲。
墨畫下田,他也跟著下田,墨畫看靈稻,他也瞪大了眼睛跟著看,墨畫畫陣法,他也揪著草根,照葫蘆畫瓢,在地上畫著。
當然他是亂畫的,也畫不明白,往往畫著畫著,就去畫大牛和小雞了。
墨畫問他一些問題。
他也會用稚嫩的聲音答著。
復雜的事他不懂,過往的事他也不知道,但一些田里的見聞,他還是清楚的。
墨畫還會掏出糕點請他吃。
苗兒象征性地拒絕幾下,最終還是拒絕不了,便清脆地道一聲:“謝謝哥哥!”
然后禮貌地接過糕點,兩手攥著,放在嘴里,慢慢吃著,眼睛笑瞇瞇的。
這日墨畫又去了靈田,苗兒還是和往常一般,一蹦一跳,跟在他身后。
但與往常不同的是,有很多人站在路口,似乎在等著他。
這些人,都是東山村的靈農(nóng)。
他們有些拘謹,但還是一齊對墨畫行了個禮。
當前一個大漢拱手道:
“能否求小先生……為我們畫些陣法?”
說完靈農(nóng)們將隨身帶的籃子,儲物袋放在墨畫面前。
有的是幾枚靈石,有的給幾袋靈谷,有的是一只雞,還有的是一些玉佩之類的……
那大漢有些羞愧道:
“禮物寒酸,還望小先生……不要嫌棄?!?
說完眾人又齊齊躬身,向墨畫行禮。
這群修士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有的垂暮之年,白發(fā)蒼蒼,有的正當壯年,身高體壯,但無一例外,全部向墨畫低著頭,以示懇求。
而墨畫,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修士。
生活所迫,他們不得不向一個比他們小得多的修士低頭。
又或者,是不得不向生活低頭。
墨畫心中微微嘆氣,便點頭道:
“好,我?guī)湍銈儺?。?
那大漢抬起頭,似乎沒想到,墨畫這么快就同意了,目光之中先是震驚,又是感激,鄭重抱拳道:
“謝謝小先生!”
其余眾人也神情大喜,紛紛感激道:
“謝謝小先生!”
……
他們之中,有的是得罪了孫家,被人毀去了靈田里的陣法,種下去的靈稻,收不上多少靈谷;
有的是脾氣硬,就算餓死,也不愿求孫家;
大多數(shù)和丁老頭一樣,都是陣法修了一遍又一遍,欠了孫家的債,根本還不起了……
但孫家不畫陣法,根本沒人會為他們畫。
靈農(nóng)之中,也根本沒人會畫陣法。
即便想學,也無處去學。
那大漢在前面恭敬帶路。
墨畫隨著他,到了各家靈田里,一副又一副地畫上陣法。
這些讓他們束手無策的陣法,對墨畫而,卻是舉手之勞。
墨畫小手握筆,幾乎是信手拈來,寥寥幾筆,游刃有余,就將陣法勾勒完畢。
一群靈農(nóng)看著震驚不已。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人能這樣畫陣法。
更何況,這樣畫陣法的人,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修士。
丁苗兒也望著墨畫的背影,大大的眼睛滿是崇拜。
墨畫專心畫著陣法,靈田之中,原本殘缺的陣法,也一點一點被他補全。
畫著畫著,遠處卻傳來一陣騷動。
墨畫回頭望去,便見一群趾高氣揚的修士,正氣勢洶洶地往這邊過來。
他們一邊走,一邊推搡著路上的靈農(nóng),順手又鑿爛了田埂,將墨畫適才畫好的陣法,一副接著一副,全都毀了。
為首的一個修士,身穿錦衣,面容輕浮,正是孫澤。
他走到墨畫面前,陰惻惻笑道:
“你這小鬼,不懂事啊。”
墨畫緩緩站起身來,清澈的眸子,隱隱透著鋒芒:
“不懂事的,是你吧?!盻c